少年领着刘裕来到山腰处一间草堂内这才自报家门道:“在下谢涣,山长安石先生是在下的叔祖,请坐。” 刘裕躬身道:“谢同学,晋陵刘裕求见安石先生,愿意拜入东山书院,从师受业。这是我的荐信。” 谢涣伸手接过信件,见上面的落款是王谧。当即高兴道:“原来是稚远哥哥推荐来的,不过入山还是需要考题的。今年的考题都是我来出。” “谢兄,我学玄时间太短,辩难实在不擅长。”刘裕坐下拱手道。 “无妨,那些东西我也不会。”谢涣摆手道:“既然是稚远兄推荐的人,那我就考你“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的下一句是什么?” “额。”刘裕懵了,愣了一下还是老实道:“谢兄,这对联是我写的,下一句是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果然是你,哈哈。”谢涣兴奋道:“你写的登山我刚刚拜读过,这几天每日上午都要从山下登一遍石阶,就是为了体会一下这首诗的心境。” 刘裕被夸得有些尴尬,只能随声附和。而后谢涣又向刘裕讨教对联上的问题,刘裕也是竭尽所能。 再谈到国家大事,谢涣学养深厚,作为一个谢家子弟居然专攻儒学,注重实务。而刘裕一些来自后世的观点每每让谢涣叹为观止。言语越聊越投机,两人不禁有相见恨晚之感, 就这样聊了两个时辰,眼见天色不早,谢涣才起身道:“今天我叔祖和我父亲都下山游玩去了,明天书院早上说不定会有课,你要早些到啊。” “说不定?”刘裕起身疑惑道。 谢涣笑着解释道:“呵呵,我叔祖潇洒随性,兴致来了课会上一天,要是兴致不高,说不定一月都不会讲课。” 刘裕笑着保证明天一定早到,谢涣送他下山。 在山道上俩人边走边谈,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是红日西斜,两人都觉得大为受益,不知不觉间友谊更深一层。 谢安夜里归来,谢涣拿着书信向谢安禀明今天新来了一位学子,说了今天出题之事。 谢安拆开信件端详一会皱眉道:“逸少不是说是王氏子弟吗?怎么变成了刘裕?” 谢涣的父亲谢玄此时同样陪着叔父在东山隐居,闻言笑道:“叔父,我记得逸少先生离开时只说有一人将拜入东山,可没提是不是王氏子弟。” “这个王逸少,这是跟我耍心眼呢。”谢安佯怒道。 谢玄笑着调侃道。“哈哈,叔父,谁让您当时大包大揽来着。” “话虽如此,可是这是一个寒门子弟......”谢安有些不情不愿。 见叔祖如此表情,谢涣就把今天和刘裕交谈的事情挑重点说了一遍,特别是刘裕那些后世为政的观点,最后总结道:“我非常喜欢他,请叔祖收下他吧。” 除了“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这句话受到谢安的认同之外,其他什么土地国有化,官民一体的观点一律被他归为奇谈怪论。 但是一旁倾听的谢玄反而起了兴趣,缓缓开口道:“既然叔父为难,又不愿驳了逸少先生的面子,那就我来教授他吧。” “这......”谢玄思考了一会,点点头道:“也罢,你教他也算进了谢氏门墙了,不算失信。” ...... 谢玄父子二人离开草堂,一路上谢涣都在夸奖刘裕。 谢玄突然冷笑一声道:“涣儿,你可知我今天入城何事?” 谢涣见父亲脸色怪异,摇摇头说不知。 谢玄道:“今日会稽太守虞亮邀我入城小酌,谈儒论玄,我以为虞亮又是来谈征召你叔父入朝之事。谁知那虞亮也是真有耐性,直到傍晚辞归之时才说出目的,正是为了这个刘裕刘寄奴!” 谢涣喜道:“他也是举荐刘裕的吗?没想到连虞氏也这么看好他,叔祖也是的。” 谢玄嘿嘿一笑:“大谬不然,虞亮非但不是举荐,反而要我设法当众羞辱他,拒绝他入东山受业。” “啊?”谢涣大吃一惊,随即道:“爹爹自然是严词拒绝喽,是不是?” “呵呵。”谢玄笑道:“虞亮见我有些犹豫,便说刘裕家世如何低下,性情如何卑劣,我听完却觉得你新认识的这个朋友不简单呐,一个下等寒门,却让虞亮无可奈何,只能用这种下作手段泼污。这引起了我的好奇,所以我不置可否。” “那爹爹今晚又为何要把他收归门墙呢?”谢涣好奇道。 “通过你的讲述,我觉得这个年轻人与众不同。”谢玄摸摸谢涣的头,神情惆怅道:“我谢氏南迁之时你还没出生,不知道中原繁华,比这江南烟瘴之地不知强了多少倍。为父多少次午夜,梦回陈郡阳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