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 在酒精的冲击下,我茫然地看向好心的行人,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面容看起来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我头痛欲裂,想不出来,记不起来了。但冥冥之中又觉得这对我很重要。 男人穿着一身破旧的羽绒服,冻得鼻尖通红,他说话时,嘴里不断冒出冷气,让他的面容显得愈加梦幻。 我突然感觉,眼熟的他,好像曾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情不自禁从桥上下来,摇摇晃晃走近他。男人小心翼翼地安抚我,“对,就这样,走过来。” 我走到他面前,他个子不矮,面容略显沧桑,看上去像经历过无数风吹雨打。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男人略带疑惑地打量我,似在衡量什么,许久,他选择告诉我,“我叫张辉。” 张辉,张辉……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果然,名字和他的面容一样让我熟悉。 突然,像有一记响雷正中轰炸我的脑心,我瞬间想起了他。 这个人,这个名字,尘封已久,就像从远古土地深处被召唤出来的石头,老旧坚硬沉甸甸的,一经发现,当我的手将这块石头拿起,土地瞬间失去重心,流沙满溢,伴随而来的,是源源不断涌来的往事记忆。 伴随“张辉”这个名字,随之涌来的,是关于另一个人的记忆。 那个无数次侵扰我的梦境,让我深陷噩梦,那个不断敲打我的良心,让我内心动荡的源泉,那个我深埋心里,此刻却再也按噎不住的人,那个在我十四岁那年,和父亲躺在床上,被我亲眼目睹奸情的家庭教师,陈景薇。 我的世界突然一片安静。 我终于重新记起了那个名字。 陈景薇。 我曾经的家庭教师,当年不过十七岁,死于常明路废弃铁轨,她当时的男朋友,就是面前这个男人,张辉。 张辉见我发愣,小心翼翼地问:“你,认识我?” 我不动声色地反问:“你是芦城人吗?” 张辉挠挠头,支支吾吾道:“小时候在芦城呆过,后来走了。” “为什么走了?”我一边问,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 果然,张辉犹豫半天,还没有想好一个稳当的借口。 “你这样可不行,如果有警察问你怎么办?”我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瞬间大惊失色。 “你,你……”他结结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 胆小怕事,是他的性格,不然当年他也不会那样一走了之。 “放心吧,事情过去这么久,没人会追究你的责任。”我安抚他。 “你究竟是谁?!”张辉满身戒备,他不自觉后退一步,随时准备撤离。 经过适才的生死纠结时刻,不知为何,我现在内心特别平静,就像人临死前那样轻松舒适。我朝马路对面使了使眼色,“那有个24小时的咖啡店,要不要去坐坐?” 张辉吸溜一下鼻子,冻得不轻,他的羽绒服已经破旧到里面的绒毛翻飞,看上去已经不怎么保暖。 他始终用狐疑的眼神盯着我,许久突然松气,也可能自暴自弃,说:“走吧。” 我俩在咖啡店坐定,他来回张望,心神不宁。 “还记得我吗?”我则稳如泰山,气定神闲。 他仔仔细细看我,眯着眼之后又睁开,眼珠子瞥向上方,埋头苦思冥想,就这样折腾了几分钟后,他投降,“你告诉我吧,我真记不起来。” 这不意外,毕竟我小时候只在他面前短暂出现过几次,很微不足道,但他对我来说,却意义重大,所以我对他印象深刻。 “我是舒童。” 张辉支着下巴又开始思考,想了半天,好像想起来了,他皱皱眉,想问又说不出口,因为如果想起我是谁,他不可避免会想到陈景薇。 张辉试探性地看我眼色,见我一脸镇静地盯着他,于是不得不承认:“你是不是那个小姑娘?大领导的女儿。” 我点点头,补充了一句:“还是陈景薇的补习学生,她带我见过你。” 听到陈景薇的名字,张辉的脸色果然变了又变,他欲言又止,想要试探却又不敢乱来。 “她的事,你已经知道了?你是要带我去自首吗?”张辉显然对此不抗拒,或许他这次回来,也是横了心的。 “我知道,我当时看到了,你和陈景薇发生争执,然后你将她推倒,发生意外后,你跑了。”我平静地叙述整个过程,期间眼睛始终死死盯着张辉。 张辉垂下头,手焦躁不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