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月双手执弯刀一挡,长剑堪堪从脖间擦过,留下一抹嫣红。 温热的鲜血从伤口处流出,顺着脖颈流至锁骨,最后没入衣襟消失不见。 一次不成,苍泽还想再刺。 然而祁巍瞄准方位,将手中的雁翎刀精准地投掷出去。 “哐当”一声,那柄长剑歪了歪,最终刺进了粗壮的树干中。 李晚月躲过一劫。 可危机仍没有解除,苍泽像是根本不担心任务会失败一样,没有光彩的双目紧紧锁住猎物,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而祁巍那边情况也不太好。 就在山匪快要解决之时,官道两旁的密林里突然窜出一波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苍泽略一用力,轻而易举地将长剑从树干中拔出,“七公主,您还是别费心思了。想要逃,可您又能逃到哪里去?” “您和我是一样的,我们的命运早在暗中就定好了轨迹,这宿命哪能这么容易摆脱?” 忽然,天空乌云密布,一道银白色的闪电犹如巨龙从空中蜿蜒而过,隆隆的雷声就像是激昂的战鼓。 紧接着,如豆般大的雨点发疯似的落下,耳边只剩下噼里啪啦的雨声。 倾盆大雨糊住了李晚月的视线,可却挡不住她的声音。 那声音虽微弱,却铿锵有力,穿透了势如破竹的雨声,传到苍泽的耳中。 “那你呢?曾经的太子幕僚甘愿去当死侍,这难道就是你摆脱不去的命运?” “你抛弃家族,丢掉姓名,默默在身后纵容她,你以为这就是在帮她?那些只是与你们意见相左的朝臣何其无辜?我不愿替她嫁到凉州又有何错?” 李晚月缓了口气,抬头看向那道顿住的黑色身影,丝毫不惧地说道:“别说笑了,你自以为的宿命论,害她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她执念过深,与你自诩的道义脱不了干系!” “恶人当有恶报,可我们这些无辜之人就能被随便愚弄吗?” 先太子李璋被赐死,其胞妹李如霜发誓要报仇,而当时身为先太子的幕僚陆修泽却销声敛迹,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久后,李如霜身边便出现了一名暗卫,与之形影不离。 这些深深埋藏在死人嘴里的秘密,此刻,在大雨中暴露得一干二净。 苍泽握剑的手微微颤抖,雨水冲洗着冰冷的面具,面具之下的神情虽无法看清,但那双麻木的眼眸泛起一丝波澜。 他沉声说道:“未经他人事,莫论他人非。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七公主,你不了解当年的实情,怎能体会她的痛苦?” 他握紧长剑,眼中闪过狠厉,“如今,她想夺得皇位为兄长报仇,我自当全力支持。这成王路上的荆棘与暗箭,我定会为她扫去。至于用什么手段,杀了什么人......” “待到成王那日,你就会知道,什么叫成王败寇,现今所用的手段具是合情合理,你们不过是成王之路的垫脚石。” 李晚月趁他陷入情绪,早就慢慢向旁边退去,眼下已离苍泽有一段遥远的距离。 他和李如霜一样,都被困在仇恨中,不得自拔。 可这般遭遇,并不是他们可以随意剥夺他人性命与任意摆布命运的理由。 雨势渐小,李晚月趁其不备,扭头就跑。 密林层叠,因下着雨,路面十分湿滑,但她没有停歇,拿出了在火海时不破不立的勇气。 此刻,她只想活下去。 祁巍看着远去的两道身影,心下有些焦急。 他说道:“盛哥,大家就交给你了,这些后出现的黑衣人手法利落,从刀法来看不像是山匪,倒像是不要命的死侍,你们不用手下留情。” 说着,他翻手挡下利刃,突破重围捡起雁翎刀。 “我去救她回来,你们解决完直接去云溪镇,我们在那里汇合。” “你且放心去。”薛盛颔首,“云溪镇见。” 下一瞬,祁巍亦循着李晚月他们的足迹隐入山林。 - 风声在耳边呼啸,李晚月不顾一切地向前跑,然而眼前却已到了尽头。 就差一步,她将坠落万丈悬崖。 她抬脚收回,有惊无险地向后退了几步,而此时,苍泽已追赶而来。 他见状放缓步伐,“七公主,没路了,你逃不掉的。” 手中的长剑蓄势待发。 李晚月没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