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两国外交,甚至恶化两国的关系,因此要格外小心谨慎。 “此案死者里有亚谙百姓,亚谙国是否也应派仵作前来?”邢慕禾忽然想起如山那件案子,昔日她能负责验尸,便是因为此案发生在两县交界,而这次,涉及两个国家,按理说亚谙国绝不会视而不见。 听言,邢如鹤脸色微动,不自然地点了点头,或是已经猜到是谁前来。 邢慕禾心下了然,如此,那便需要在两国仵作中选一人主要负责此案,而邢如鹤当仁不让定是首选,一来此案发生在大盛境内,二来案中死者也多为大盛百姓,邢如鹤又是他们三位中最有经验之人。 只是……邢慕禾抬眼瞧了瞧他,邢如鹤似乎有些紧张,双手不安地一会儿扯扯衣领,一会儿来回晃动。 好像,看起来,很不愿看到亚谙国的使臣。邢慕禾却起了好奇,让邢如鹤都如此焦虑,怕是来人与他有什么渊源。 墓室外几下沉重又平缓的脚步声趋近,邢慕禾侧身一看,邢如鹤脸上挂出不自然的笑,嘴角踌躇着,背在腰上的双手居然在颤抖,片刻,一双鞋尖上卷的男子皮靴映入几人眼帘,长至小腿的宽大黑袍将整个人包裹起来,腰带用金线绣着蝙蝠,还挂着银链,来人样貌与大盛百姓甚是不同,便是邢慕禾也被这人的样子吸引。 他肤色有些深,直鼻高耸入云,一双眼睛深邃又发着淡淡的蓝光,嘴唇也与大盛男子的不太一样,比较饱满。而更引人注意的是他那一头微卷的黑色长发,额间还用绿松石装饰着,手上满满当当地各色戒指,银色的手镯看起来至少一斤重,就连耳上也戴着硕大的银珠。 这个人……是来验尸的,还是选美的。 邢慕禾扶了扶额,这人甚至还穿着熊皮制成的披肩?那他是如何从那个宽窄的盗洞钻进来的?邢慕禾打量着他,发尾沾着零星泥土,披肩虽干干净净,一丝尘埃不见,可那鞋底和衣摆却湿乎乎的…… 不用她想,也能知晓这人进来时有多滑稽。 “二王子,您来了。” 邢如鹤堆着笑容,也不见方才的忐忑,恭敬地施礼,甚至邢慕禾还从中看出些欣喜来。 “参见福成王殿下。”他眼尖看到亚谙苍沅身后还有一人,立马拉着一旁的邢慕禾跪了下来,她悄悄抬眼望了望,此人头戴金冠,蓄着胡须,披风裹身,仅带着一位侍从,如此低调除福成王也再无第二人。 “平身。”福成王声音沉稳,也不多言,直接上前将邢如鹤扶了起来。 亚谙苍沅是外族人,说着一口别扭的大盛话,不太标准的咬字与他这身气质实是不太相符。 “邢如鹤,你看到本王好像很失望?”亚谙苍沅似乎对邢如鹤抱有很大敌意,虽是笑着说话,深蓝眼睛里却是轻视,隐隐约约还带着些不服气。 十三年前邢如鹤去两国边界验尸,负责人是亚谙国的大王子,也就是如今的亚谙国国主亚谙途,当时虽是亚谙途主要负责,可实际却是邢如鹤做决定,亚谙途甚是不满,便提出与邢如鹤进行一柱香的比试,比规定时间内谁在死者身上发现的线索更多,可亚谙途并不擅长解剖,对于人骨也不甚了解,最后被邢如鹤狠狠甩在身后,不过半柱香便清楚将死因、受伤部位等当场验得明白。 当时邢如鹤年少气盛,竟将陛下的嘱托,要给亚谙留些面子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最后虽赢得比试却被陛下狠狠臭骂一番,后又听说大王子亚谙途继承王位,成了国主,邢如鹤更是寝食难安,生怕旧事重提。 亚谙苍沅高傲地扫了眼此处的人,一个小老头一般,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仵作;一个矮冬瓜一样,是讨厌的邢如鹤;还有一个…… 长得倒是不错,可瞧着邢如鹤方才对她的爱护劲儿,就算她长的再美也定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这十年来他每日苦练验尸拼骨,时刻注意邢如鹤的动向,来时又托人好好打探了一番。 这姑娘……定是邢如鹤的女儿了,看她似乎很好拿捏的样子,倒是可以从她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