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推门的一瞬间看到端着餐食的骆子寒。 小米粥的香味立刻勾起了馋虫,邢慕禾舔了舔嘴唇:“是给我的吗?”眼睛似星星般明亮,哪里舍得拒绝。 “慢些吃。” 邢慕禾一勺接着一勺,几下米粥便见了底,小菜也吃得干干净净,“还有吗?”她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刚才吃得有些急,还没尝出什么味儿呢?” 骆子寒心底一软,温柔道:“你一天未进食,莫要吃撑了。”说完递过一杯清水,“还是多喝些水吧。”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掌柜的声音也适时响起:“骆公子,两位的洗澡水备好了。” 洗澡水?谁要洗澡? 邢慕禾还没有反应过来,掌柜便推门而入,几个伙计将澡盆放置在屏风后,一桶接着一桶滚烫的热水倒在盆中,然后放下洗澡用的皂角和花瓣,便转身离开。 房间里瞬间又剩下他们两人,邢慕禾捧着水杯,惊得张大了嘴,这面前的木制澡盆也太大了些吧。 邢慕禾伸长了脖子仔细瞧了瞧,这澡盆放三个她这般大的姑娘都绰绰有余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方才验尸虽有外衣隔着,可自己的衣衫上仍能看出有些血迹,凑近一闻,邢慕禾立刻皱了皱眉,是该洗个澡。 可这满满两箩筐的玫瑰花瓣是闹哪样,是要把她腌入味儿吗? 邢慕禾愣了一阵,准备问问骆子寒,可转头的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骆子寒同自己一起在尸房待了四五个时辰,身上也定沾染了味道,莫不是这掌柜以为他们一起,嫌弃他们身上的味道,便只准备了一个澡盆吗?还是方才骆子寒一路抱着自己回来,这掌柜的误会了他们间的关系? 她有些欲哭无泪,也有些尴尬,澡盆里热气缭绕,源源不断升腾的雾气使得房间也燥热起来,邢慕禾觉得身上忽然粘腻得很,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 “阿禾,你先洗吧。” 骆子寒脸颊有些发红,“是我未同掌柜说清楚,你慢慢洗,我让掌柜再送些来。” 话未说完,骆子寒像逃窜的兔子般端了空碗离开。 屋内瞬时安静得只能听到邢慕禾自己的呼吸声,她伸手抚了抚心口,觉得好似要跳出来般,平静了一会儿后邢慕禾起身往盆中撒了些玫瑰花瓣,走到屏风后缓缓解开腰带,褪下外衣,中衣,解开裹胸的长布,最后一丝/不挂。 邢慕禾将换下的衣衫收好,便迫不及待地坐进澡盆里,温度正好的热水包裹着身体,舒服极了,她不由得闭上双眼感受来之不易的宁静。 卸下所有力气靠在澡盆,近日的疲累也一扫而空。邢慕禾仔细回想一番,自从她来到濮县,每日都不似从前般消散,整日验尸、写尸单、处理尸房、记录案例,忙碌地不可开交,可日子却过得十分充实。 她开始大脑放空,胡思乱想起来。不知邢如鹤在陵川如何了,可有寻到合适的女子,是否照顾好自己,韩伯父的案子可有找到什么新线索,冯煜现在在大盛什么地方…… 最后她竟开始好奇骆子寒洗完了没有…… 也不知到底泡了多久,邢慕禾觉得水有些发凉,她用皂角快速清洗了下身子,便裹了干净的浴巾起身。 没有准备衣衫,她只能穿上脏衣,将长发随意绾了个发髻,倒是有些出水芙蓉的清丽, 她推门出去,骆子寒的房间早已空无一人,路过的小二见她已经洗好在门外张望便解释道:“骆公子已经洗好,让小的告诉穆公子一声,他有些事出去了,一会儿便回来。” “对了。”小二将怀中的包袱递了过去,“这是骆公子给您准备的换洗衣衫,还有那个。”小二指了指房间桌子上的木盒,“也是骆公子嘱咐让小的给您的。” 送走小二,邢慕禾走进骆子寒的房间,屋内摆设如他的人一般干净整洁,他惯用的长剑则立在一旁,邢慕禾歪歪脑袋,连剑都未曾带上,看来骆子寒真的是片刻就回。她一侧头便看到自己的木盒静静地放在桌上,打开一看,已经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邢慕禾心下一暖,他总是如此周到,从两人初见、一同来濮县,到如今,他一直都在保护自己,照顾自己,想到这里,她觉得心口突然轻轻跳动了一下。 —— 翌日,几人同司徒夫人打了招呼,雇了辆马车准备回濮县。 邢慕禾不知骆子寒昨夜几时回的,明明说好片刻就回,可她等到二更发现他的房间依旧乌黑一片,今早她本想开口问问骆子寒昨夜去做了什么,可又觉得是他的私事,若他想说自会主动提及,想了片刻还是作罢。 毕竟,平安回来就好。 马车渐渐离开戴若镇,邢慕禾与宋楚玉正聊着些女儿家之间的话题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