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他麻溜儿的端来一盏茶,俯身恭敬地递给沈昧,头也不敢抬。 沈昧将薛灵韵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亲手喂她喝。 或许是没做过伺候人的活儿,水喂的不及时薛灵韵喝不到,她不由抓住沈昧的手夺回茶盏自己喝。 沈昧却用另一只手拦住她,带有几分巧劲使薛灵韵动弹不得。 等薛灵韵喝完水,她的里衣也湿了一片。 “沈昧!” 薛灵韵直呼其名,一点儿也不怕。 一直以来薛灵韵都是那么无法无天,她想要沈昧厌弃她,远离她。 她故意使坏,故意跋扈。 沈昧却什么表示也没有,简直是做戏给瞎子看,白搭。 时至今日薛灵韵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子有几分是演的,有几分是沈昧娇惯的。 图吉却是不敢听,悄声退下了,走之前还细心地将门合上。 沈昧将茶盏放在一侧的床案上,这会儿他缓过神来也明了薛灵韵不是自杀。 方才实在是太过兵荒马乱,宫女太监乱成一团,他的脑子里只充斥着贵妃跳水了这几个字,他急忙从皇后宫里赶来,一时间顾不上思考。 现在想来应该是又和满金吵架了。 “现在可以说了?”沈昧问道。 薛灵韵眼里闪过几分悔意,这次确实是太过了, “我与江满金不过是拌了几句嘴,她就要推我,那我当然不能吃亏,就,就……” 沈昧接过话茬: “就也把她拖进水里?” 薛灵韵抬着下巴: “当然,谁让她先推我的。” 沈昧心下了然: “满金朕是知道的,平常话再怎么说也不会如此生气,你与她说什么了?” 薛灵韵支支吾吾: “还不是她一直上赶着追那个云避尘,云避尘不理她,她就把气撒到我身上,骂我是妖女,祸水,说皇上荒废朝政都是我的错,她要代表黎明百姓处置我呢。” “那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我就说她倒贴,说云大人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劝她趁早死了这条心。” “谁知戳中她痛处了,急了把我往池塘里推。” 沈昧听了后说: “待她醒了朕自会罚她,眼下我们出宫,回揽风园。” 揽风园是沈昧在朝臣反对下执意在邻近西华门的太液池岸建的宅院。 一般两人都在揽风园,后宫的莺莺燕燕们留在宫里。 只是初一,十五留宿坤宁宫,主要是沈昧要看望皇后。 太后与皇上母子生分,且太后缠绵病榻已一年有余,实在不宜打扰,所以省去了皇上每日的请安。 于是沈昧大部分时间就呆在揽风园里,薛灵韵也不知他整天在忙些什么。 “皇上,太医说公主她高热不退,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胡话,您要不要去看看?” 两人刚出殿门,图吉上前禀报。 薛灵韵一听此话只觉得江满金在装可怜,骗沈昧呢。 平日里她身子好着呢,力气大的把她都能推池塘里,怎么眼下自己都没事了,她还发起烧了。 “去看看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薛灵韵道。 很快薛灵韵就被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江满金她真的病了,还病的不轻。 江满金小脸被烧的红扑扑的,整个人冒着热气,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悔,不要什么的,手也不断挥舞着,像是在驱赶着什么。 薛灵韵看着这样的江满金心头涌上无限的感慨,往常江满金是伶牙俐齿,是张牙舞爪的。 现下看着她这般倒是不忍心怪她了,薛灵韵扯了扯沈昧的袖子: “皇上,这次就算了吧,反正我也无碍。” 沈昧拍了拍薛灵韵的手,转头问太医: “公主何时能醒?吃过药了吗?” 赵太医闻言躬了腰,半个身子折着, “回皇上,一个时辰前已喂过药了,按理说此时烧也该退了,可公主迟迟不醒,臣,臣也不知是何缘由……” 沈昧凉凉地觑他一眼,赵太医的汗都要掉下来,他拂袖擦了擦,犹豫再三开口道: “皇上,臣看公主可能是魇着了,不如,不如请刘玄妙道士来看看。”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 就连薛灵韵都放缓了呼吸,阖宫上下谁人不知皇上最厌恶这些牛鬼蛇神。 太后病重,寻遍天下名医都无果。 这个把持朝政十一载,去年沈昧及冠才还政,精明果决的太后将希望寄托于鬼神。 她不顾朝臣阻拦耗费国库,大兴土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