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不动,声声就要去找别人。 沈却在这高山上待了太久,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最活泼的年纪里也只有松竹长剑为伴,能流露的感情稀薄无比。 他关于这世间最丰富的体会都来自于她。 可是现在,声声想要找别人。 声声怎么可以找别人? 她只能是他的,完完全全归他一人所有。 沈却敛眸,将自己的衣襟翻松,露出里面月白的中衣。 他还记得她的招数。 就这样吧,等别人发现,就是他轻薄了她。 沈泽不久就会回来,届时快些派人提亲,将她娶回家。 岑音迷迷蒙蒙睁开眼,看到一点点光亮。枕头上还留有温热,和她喜欢的香,浅浅淡淡,如山间草木初发。 头抵住蹭了两下,舒服地哼哼了两声。 随即她便意识到了不对,枕头里面有东西在动? 是规律的,有起伏的跳动。 岑音完全清醒,撑着枕头,不,是沈却的胸坐直身子。 紧接着从他的腿上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四目相对,岑音大为不解。 沈却怎么也下来了? 岑音从坑中抬头,看了眼天色,深蓝侵占了大半片天,漏下的光影少的可怜,快要完全暗下去了。 视线落回坑中,这个坑两步宽,有两个她这么深,坑壁上没有长草,分明是新挖的。 沈却的腿半曲着抵在这边的坑壁上,岑音没地方再退。 她的耐心消耗殆尽,尽管刚刚才睡了一个好觉,但这些都不足以掩盖现在的愤怒。 她真的耽误不起了。 等不到苏溪墨,她什么底气也没有,届时被关在府中及笄一过就被送到李成州那儿给他当继室,睁开眼睛就是在和一群女人商量着怎么伺候一个老东西。 沈却在这样惨淡的未来面前也不过如此。 岑音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叹出。 “沈却,我们谈一谈。” 沈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不悦,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他其实并不想听,但更不愿对她说“不”。 沈却端坐在坑中,神色正经,“你说。” “你上衣没穿好。” 沈却没动,被岑音冷眼瞥过后才不情不愿抬起手,慢吞吞地将散开的衣襟拉好,遮住里面的中衣。 警惕性高是一件好事。 如果不是用在他身上就更好了。 见他穿好衣服后,岑音重新开口。 “我在上面说的都是真的,再说得仔细一点,我不会做任何毁坏你姻缘的事情。” “若是以前哪里得罪过你,你别同我计较好么?” 阗黑的瞳仁里映出少女的倒影,她笔直站着,声调温柔动听。 话音落地,这个坑里陷入了比安静更为溺人的沉寂当中。 沈却也将吊着的那口气呼出来。 坑内狭窄,仅能容下三人而已,这样小的地方里,她离他却这样远,背都快贴上他面着的那块坑壁。 她站着,他坐着。 太远了,远到他听不清她的意思,看不清她的神色。 会不会是听错了? 沈却起身,走到她面前,随着他的靠近,岑音也由俯首变成仰首。她在同龄女孩中也算高挑,在渝州更是同一般年纪的男子差不多高。 可一站到沈却面前,就像个小怏菜,发顶只到他的下颌。离得近了,还要抬头才能看见他。 沈却目光下移,低低凝望着岑音,将她的每个细微神情都收入眼中。 “我们——” 纤柔细指挡在了他的唇边,少女的眼底忽地迸出光彩,恳切地看向他。 “别说话,有事我们以后再商量好不好?” 沈却鬼使神差点了头。柔软的触感从唇瓣上消失,她对他笑了。 弯唇时不经意露出那颗藏在里面的虎牙,尖尖的,看着可爱,咬人时又最疼。 “现在帮我上去吧,沈却。公主生辰宴那天我一定帮你。” 娇滴滴的软语传入耳中,沈却心中知道她定然想歪了那个“帮”字,清楚地跟她强调。“那日不许拉别人跳水。” 苏溪墨会去,很多人都会去。 你不许找他们。 郑重其事的态度让岑音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