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在指间,霜唯面色平静,像是凝神想着什么。当细长的烟变短矬的一截儿,她掐熄纷繁的思绪,已打定主意。 当岑跃得知消息后,黄瓜菜都凉了。 霜唯正叼着烟整理个人物品,该扔的扔,该拿的拿。 “前辈先等等,只是停职还有缓。”岑跃也算是‘过来人’劝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带薪休假。 “缓什么,我要劳动仲裁,告公司。” 岑跃皱紧眉头,问。“你这是奔着不想干去的?” 霜唯用力吐出嘴里的烟,将半支烟扔在地,上脚狠狠踩熄。“对。” 岑跃问,“邮件的事不查了?” “刚收到的。” 霜唯将笔记本扔到他怀里,岑跃看着邮件内容只有三个字‘恶作剧’。 也正是有了这样的结果,她也算是走的了无牵挂,真是可笑又讽刺。 在岑跃得到肯定的答复,又极力忍耐地想用邮件的事把前辈拦下来。但,霜唯那肆意洒脱的语气,他一直崩着的弦在这一刻断了。 “我最厌恶你的,就是满不在乎这一点。” “我是广告设计毕业出身,偏偏输给了你这个业余的。最不甘心的是,你的才华把我碾压的没有出路。” “最可气的是,你丝毫不珍惜得来的职位。你知道,我是怎么爬上客户总监的位子吗?” “陪客户喝酒喝到吐,舔着脸求着让甲方给单子做。手机24小时不关机,随时随地接收客户的非礼要求、指责、谩骂。” “还要上下疏通关系,哪个部门都不敢得罪。明知道马姨是个废物还要捧着,就因为他是我的顶头上司。” “对,你骂的对,我是舔狗岑。” “我不像你有才华撑腰,只能退而求其次。为了生活,房子,车子,为了给心爱的人一个安定的未来,只能忍。” “告诉你,这才是真正职场人的生活,被打压,被欺负,被设局,中招都是常态。” 岑跃吼出多年来深藏心底的声音,就像一个笨学生无论他多努力,就是比不过天资聪颖的优等生。 不甘,沮丧,愤慨搓揉在一起,变成妒忌的绳索套在脖颈中,随着时间的积累越勒越紧。 霜唯也火了,“正因为你这种忍耐,才助长了人事张那帮人的嚣张气焰。” “你有骨气辞职书一拍,有几个能像你这样有底气的?”岑跃手臂挥向办公室外的属下怎么办? “我会带走整个策划部。” 岑跃笑她幼稚的出奇。“离开这家,那家也一样。” “性骚扰,甩锅,受气,不公平待遇这种潜规则是职场必备,只要你还给人打工,就逃不了,绕不开。” 沉默中的对峙,空气凝滞一般,时间偷偷地溜走... 平静下来的岑跃,首先打破沉寂。 “前辈,抗争不一定是宁折不弯、是辞职不干,再考虑看看。” 霜唯淡淡地吐露出,“我根本没有你或者他人所说的才华,只是不在乎成败,不在乎利益得失地去放手去做,又恰巧沾了潮流的光,仅此而已。” 岑跃长叹一声,无耐牵强地扯动嘴角。“这个‘仅此而已’就够招人骂‘卧槽’了。” 霜唯没再说什么,拿上东西走出办公室。 面对熟识的属下,她抢先发言。“还没到你们一起殉葬的时候。” 岑跃松了松衬衫上的领带,似乎那条卡在脖子上的绳索不见了。 霜唯倒在床上,脑子里回荡着岑跃的怒吼。 她何止不在意甲方,上司,工作,甚至不在乎生命。这些年她活着如行尸走肉毫无意义,没有价值可言。 一颗火热的心早就凉透,死了,一如当年... 小默飞过来落到她头上,还是那句灵魂拷问。“我是怎么死的?” 见她沉默不语,如同遇雷劈倒的人形树干。它啄着她的脑门,又拍打着翅膀叫嚷着。 “来鸟啊,救人啊!” 手机V信响个不停... 第二天艾雨赶来,霜唯正啃着干巴巴的吐司片没啥生机,只是还活着。 “霜,打起精神来,不就是没了工作嘛,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干脆回家吧,其实是孙叔让我来的,他一直很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很不安全。” “他时常唉声叹气说想你,希望你回来。” 霜唯拿出手机,点开语音留言。传出老孙头声如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