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发现钱袋忘带了,便自己折返回去取。 因今早陆元祁说他们出门不用人跟着,月楹便去苏家铺子取信,这会儿刚回来,正和康嬷嬷凑在一起看信。 当初传回二爷亡命的消息,二人六神无主,给扬州的苏少爷写了封信,不料送信的人刚动身,第二天二爷便回来了,这便又写了一封送过去。 一来一回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苏少爷的回信终于到了。 信有两封,康嬷嬷先拆开一封看了看,却是长叹一声。 月楹喝了两口茶水,忙问她:“怎么了,信上写了什么?” “少爷说还是没有找到小姐。”康嬷嬷将信纸就着烛火烧了,“说是循着线索一路往北找过去,到北境的时候,便再无踪迹。” 月楹和苏云裳感情很好,听着这个消息忧心不已,“这可怎么好,再往北就过境了,小姐难不成还能跑到北燕?” 康嬷嬷望着火盆里被烧成灰烬的信纸,凝眸不语。 “那个裴二郎,真是个混蛋,他把小姐一生都毁了。”月楹生气道,“瞧瞧二爷对靖鸢多好,方才还亲手帮靖鸢画眉呢。要是小姐好好地嫁过来,定能平安幸福,安安稳稳地过完一辈子,现在可好,不知她在哪儿颠沛流离呢。” 康嬷嬷叹道:“靖鸢能跟二爷和和美美,小姐嫁过来却不一定,他们俩注定没缘分。” 月楹明白,就是替苏云裳惋惜,又骂了裴二几句,走过来捏起另一封信,“另一封写的什么?” 康嬷嬷打开,和月楹一起看信。 这封是关于林靖鸢的,为了稳妥起见,苏少爷回去就把林靖鸢查了个底朝天,这信纸上,详尽地写了林靖鸢在扬州的一切。 二人看完却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半晌后,康嬷嬷蹙着眉道:“原来她过得这么苦。” 父亲欠了一屁股赌债,一死了之,她倾尽家财还了债,母亲又改嫁,带着一对弟妹走了,唯独撇下她,她在扬州城里再也没有家人,家底也早已因还债而被掏空,无依无靠,穿衣吃饭都成问题,想着去找大伯父接济一二,却转眼被卖进青楼。 这些林靖鸢从来没有跟她们说过,或许是因为彼此之前还没有熟稔到可以畅谈过往的程度,又或许是因为林靖鸢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喜欢把苦嚼碎了吞进肚子里,转头脸上又挂上和煦的笑。 月楹扣着手指,有些伤怀地道:“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她,再也不对她凶了。” 康嬷嬷叹气,把信叠好,突然听见外头有人叫她,她把信往月楹手里一塞,快步出去。 月楹又把信展开看了一遍,想起这些日子对林靖鸢并不好,心里一阵难受。 正发愣呢,突然从窗口看见陆元祁回来了,她忙把手里的信纸点燃,往火盆里一丢,走出去问他怎么又回来了。 陆元祁说钱袋子忘拿了,月楹帮他找到递给他,他转身欲走,又顿住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觉得不够好看,便又去衣柜里翻翻找找,重新换了件。 月楹看着他心情不错地走出门外,一边收拾,一边小声道:“还挺臭美。” 陆元祁刚出了正房,忽然刮起一阵风,一张被烧掉一角的信纸落到了他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