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布兰奇低声道了谢。他们并肩向上走,塞德里克问了问她关于论文以及一些琐事。布兰奇知道塞德里克是不会主动问起她和德拉科的争执的,即便他肯定听到过。似乎自从他们认识以来,塞德里克就从来没有多说过什么,包括她说自己姓凯特尔,也包括她说自己奇怪的家庭。 等到他们终于来到棚屋时,布兰奇一眼就找到了菲特。它看到主人后有些激动的拍打起翅膀,吵醒了身边另一只熟睡的猫头鹰。布兰奇努力表现的不那么害怕,她伸手摸了摸菲特的脑袋,漂亮的角枭侧过头撒着娇。 “你来照顾过它吗?”布兰奇有些愧疚的问道,她似乎完全忘记了这回事。布兰奇满脑子都是不同的课业和与德拉科的争吵,她算不上一个负责任的主人。布兰奇担心塞德里克责怪些什么,或是后悔送出了这个礼物。 “我前天和昨天来过。”塞德里克说。菲特显然对塞德更热情一些,它熟练的用喙轻轻扣着塞德里克的衣领,发出幸福的咕咕声。布兰奇低下头,结结巴巴的说:“对不起塞德,我本来星期一就要来看它的,结果我和我哥哥吵了一架。” “我知道,所以我猜到了你最近可能没什么心情照顾它。没事的,菲特还有我。” 布兰奇没有说话。每一次,几乎是每一次,布兰奇都觉得塞德里克对她太好了。布兰奇也由此幻想过,如果她的兄长是塞德里克,而不是库塞尔或是德拉科,她会不会更幸福一些。她就不用经历那些肮脏的利益纷争,家族的烦恼,她还能更加心安理得的躲在塞德身后,接受他温和的付出,接受他的一切美好。 他们坐在楼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巫师,耳边充斥的是猫头鹰的鸣叫声。布兰奇本不想说的,她不想每次与塞德见面谈话时都是她的抱怨和这些那些的不满。但那些话似乎已经扑在嘴边,脱口而出了。塞德里克安静的听着,他听布兰奇从库塞尔的那封信讲起,讲她经历的争吵,讲德拉科·马尔福不明所以的愤怒。布兰奇缩起肩膀,把下巴埋进抱起的手臂里。塞德里克安慰的向她靠了靠,眼睛垂下来,仔细听着。 “周六我要去训练,等周日我来找你好吗?”最后塞德里克提议道,“你可以带上你哥哥的那封信,我会陪你看的。” 3. 布兰奇跟着一群高年级混进地牢,想躲在他们中间不被别人看见。结果好巧不巧,她一抬头就看到德拉科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他似乎不太舒服,小心的控制着受伤的那只手臂的肩膀不靠上椅背。布兰奇有些楞楞地直接迎上德拉科灰色的眼睛,她尴尬的向下瞥了瞥,克拉布和高尔正站在女生寝室门口,似乎怕布兰奇偷偷溜掉。 她还没想好要开口说什么,布兰奇从没有和德拉科有这样长时间的争执。从小她和德拉科就不像别的兄妹,甚至不像她和库塞尔。实际上,从布兰奇得知她失去了家人的那天起,他们就停止了拌嘴。德拉科似乎总是在担心着,他似乎怕还要救布兰奇第二次。 布兰奇别过脸,蹩脚的装出没看到德拉科的样子,她甚至拔出了魔杖,以防克拉布他们拦住自己。布兰奇心里暗暗期待德拉科先开口,只要他说些什么,布兰奇一定会回应他。她有意走的很慢,德拉科的眼神也盯在布兰奇身上,直到布兰奇走过沙发时,德拉科叹了口气。 “阿布。”他轻声唤道。 布兰奇停下了脚步。她的委屈,她的不满似乎在德拉科的尾音中烟消云散。布兰奇突然意识到,德拉科也已经在尽其所能的照顾她,就像这是布兰奇第一次看到德拉科主动低头一样。他总是骄傲的,甚至有些自私的。德拉科一贯是站在人群中的,他从没低声下气的请求些什么,一次也没有过。布兰奇只觉得自己确实和库塞尔流淌着同样的血液,那种冷漠,永不知足的血脉占领了她的大脑,让布兰奇一度忘记了什么。温热的眼泪顺着下巴滑进布兰奇的衣领里,她抬手用力在脸上抹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 “阿布。”德拉科又叫了一声。他似乎还是有些别扭的,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几步。德拉科看着布兰奇的眼睛,打定主意绝口不谈他们争执的原因,“明天我要给爸爸寄信了,你想要他们给你带些什么吗?” 布兰奇点点头,哑着嗓子说:“我想要一根新的羽毛笔。” 她再抬起头,张开手臂,德拉科愣了愣,但他立刻快步走上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揽住布兰奇的肩膀,布兰奇能闻到德拉科身上残留的墨水味以及一点点药剂的味道。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对不起,但也似乎悄悄完成了一个句号。等到布兰奇止住眼泪,她才提议道:“要一起去礼堂吗?希望还有晚饭留给我们。” “乐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