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眉头微蹙,脸上没有出现松动。 徐静念淡然地说道:“你是不是认为……是因为过节。” 商陆听到“过节”二字,抬眼看着她。 “过节?”徐静念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过节也可以先派人先将我父亲抓了,关押起来,节后再审。就算再拖延,怎么也会在节后,香月清司离开北平的时候,一并将我父亲带走。” 商陆眼珠左右转悠,脸上也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只听徐静念继续说:“而不是回到天津后,大费周章地写邀请函,还特地派人来接送。” 商陆诧异地望着她,随后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你不知道?丁莫邨难道没有告诉你?” 商陆努力回忆着自己与丁莫邨之间的对话,一直联想到自己给丁莫邨打的那通电话。 他原本紧抿的双唇,逐渐惊恐地微微张开,还情不自禁地颤抖着。 他想,丁莫邨早早地就禀告给了香月清司,可对方却迟迟未动。 他这时才想明白,难怪他给丁莫邨打电话的时候,对方恼怒至极地发火。原来对方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给他打电话,更是因为自己踩到了对方的雷区。 徐静念见状,便接着往下说:“你听他命令,勤勤恳恳地埋伏了这么久,况且事情又是你告诉他的。他明知香月清司此举,却对你没有半点知会……” 她眼见商陆紧皱眉头,不满的情绪充斥在他的脸上。 她趁热打铁地问道:“你说,这又是为何呢?” 徐静念的这句话,一下子就提醒了商陆,给他浇了一盆冷水,也引发了他心底的愤懑。 她语速渐快道:“因为他们都不信任你。他们……更相信我父亲。” 商陆脱口而出道:“不!” 他否认着徐静念的那句总结,更是否认自己付出了十多年,却换来丁莫邨的不信任。 徐静念语速极快,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我父亲是被请去天津的!可你呢?你被留在这里,像暗地里无人问津的老鼠……” 商陆当即打断道:“不!丁先生说,香月司令官会奖赏我……” 商陆脱口而出又立马止住,方才的坚决,此刻却被胆怯所替代。他底气一下子就弱了下去,眼珠子转的速度都减慢了。 徐静念露出欣然的笑意,像看笑话般看着他:“如果他们都信任你,你为何……还在这里?” 商陆张着嘴,半天才下定决心般挺着脖颈,瞪大着双眼,嘴硬道:“总……总要等……等他招了。” 徐静念不置可否地发出轻笑,施施然靠在椅背上,用着轻松的语气戳穿道:“这还不是因为他们不相信你的话?” 商陆着急地想解释,却发现找不到证据来表明,支支吾吾了好半天。 徐静念友善地提议道:“这样,我们换个思路。” 商陆的脸上露出狐疑的神情,但也安静了下来。 徐静念循循善诱道:“你好好想想,如果他们真的确信,你这么有力的人证,不应该赶紧保护起来吗?” 商陆听后咬紧了牙关,不可置信地失了神。 徐静念用着平常的语气问道:“你还记得质明吗?” 倏忽间,商陆回了神。 他狐疑地思考了良久,眼神透着提防,磕磕绊绊地回道:“记、记得。” 徐静念看着他,语气偏冷道:“那你也应该记得……他是怎么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