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学校。 要好的女同学悄悄地告诉她,城门口悬挂了一具尸体,说是反贼,写的名字是“林墨”。 她放了学,立即跑到城门口。 往后的日子里,她照常上学,绝口不提舅舅的事。 只是从那起,她躲在被子里,右手紧紧捂住嘴巴,哭到睡着。 她就这么煎熬地到了第五天,那天也是妹妹徐伊念外出写生的第二天。 一清早,她路过父母房门口,听见母亲小心翼翼地在问:“再过三天,就是头七了。我偷偷地跑到乱葬岗,去给我哥哥烧个纸,行不行?” 母亲说完,房里一片寂静。 她又说:“头七,是亡魂回来的一天。我哥哥那天必然是要回来的,况且这到了下面要是没有银两……” 她说到这,声音有些发涩。 此时,传来父亲的声音:“让云华陪你去吧。广白素日,最疼的就是她。他总觉得我们苛责云华,一直想带她走。他若是回来了,定然最牵挂、最想见的,便是云华了。” 那一瞬间,她脑袋里那根紧紧绷着的弦,就这么断了。 她站在门外,任由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下。 她一天都有些魂不守舍,放学后,鬼使神差地居然走到了“华安堂”门口。 几年前,替代天冬掌管柜台的商陆见到她,殷勤地唤道:“大小姐。” 她走了进去,闪烁其词地问他:“□□……我就是来问问□□的药理。” 她怎么会不知道? 她自小就跟在父亲身边学习药理,这么简单的知识,她五岁就了解了。 商陆殷勤地给她详细讲解了全方面的知识,期间,其实她一直在想别的心思,全程都在走神。 她只记得,自己最后嘱咐他:“我想带回去研究一下,你多取一点给我。” “行,我给您装在瓶子里,也好保存。”商陆忙应着,讨好地将三倍的□□药剂给她装在了小药瓶里。 她把药瓶小心翼翼地抓在手心里,踹进了兜里,脚程极快地往家赶。 回到家的她,赶忙把药藏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患上一种病,一种治不好的病,一种想不开也化解不了的病。 她想,既然舅舅这么想带自己走,那便走吧。 黎轩君已经跟妹妹定了亲,只等他明年夏天毕了业,两人就完婚。到时候…… 眼泪已经顺着她的脖颈流下,她抱住自己,轻拍肩膀,像小时候舅舅哄她一般:“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舅舅头七那天,天刚蒙蒙亮,她跟着母亲林芷左右躲闪、前后避讳,从后门一路走到乱葬岗。 雾霭蒙蒙,天上藏着光。四周没有生气,空旷旷的,一片萧瑟。地上杂草丛生,散落着寥寥几根枯树枝。这个地方如同被北平隔离了,属于另一世界。 林芷领着她没有往里去,就近捡了根树枝,刚着力于地面,许是枝干太脆,接连断了好几次,才艰难地在空地处画完一个圈。 她打开背在肩上的包裹,从里面拿出厚厚一叠黄纸,又将其折起一个小角。 林芷停顿了一下,她转头往着自己:“云华,你舅舅最宝贝你。你就在这个角上咬一口。” 她乖顺地在黄纸的角上咬了一口,就听林芷告诉她:“亲人咬一口,收的人就知道了。画圈是为了告诉你舅舅,就在这里领,这里面的都是他的。烧的时候,要喊收的人名,告诉他来收,也防止有人跟他抢。” 林芷说着就点燃手里的纸钱,朝天上喊着:“林墨,林广白……收钱了。” 她看着母亲,明明已经泪流满面,却仍然坚持地唤着亡人。 她也想跟着喊,喉咙却一阵酸涩,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向着那团燃烧的火焰说着:“舅舅,你慢慢走,你等等我。我很快就来找你,我们很快就见面了。” 她回到家中,正好是用早膳的时间。 桌上一家四口,没有任何交谈,心照不宣地吃着早膳。 她回到房间,打开衣橱,将手伸进最下面的衣服靠里侧的地方。却摸来摸去,都没摸到她费尽心思藏的药瓶。 她心下一慌,愣在那里,大脑飞速地反复回忆。 她猜想:是青黛整理房间发现了,然后放起来了? 她稍微松了口气,因为青黛不懂药理,家里本身那么多药瓶,断不会为了一个稀松平常的东西而产生怀疑。 于是,她急忙装作若无其事、旁敲侧击地问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