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党项人的鹰隼快要送到了,但是关晓柔的到来,依旧给了李凌锐和陈安捷非常大的压力。 党项南征军和秦王军之前的攻势虽然从未停止,但是攻击的强度时强时弱。 自从陈安捷回到秦王军,秦王军和南征军的攻势同时变得猛烈起来,而且再也没有弱下去。 短短三天时间,蜀军两侧的阵线都不得不又各自往后退了过百米,被压得只剩下中间一段区域。 不光阵地被迫后撤,伤亡也非常严重! 这三天战斗结束,蜀军又伤亡了数千人,如今还能打的,只剩下一万士卒左右。 战争是检验士兵的最好方式,经过这么久的苦战,还能活到现在的这一万多士卒,不管新兵老兵,都经受住了重重战火的洗礼。 当然,也有意志不坚定的,这两天夜里已经抓住了好几个想要逃跑的士卒。 张凉都没有请示金锋,直接下令在食堂门口的空地上,当众处决了这些逃兵。 “都给老子看清楚了,这就是逃兵的下场!” 张凉站在巨石上,黑着脸举着铁皮喇叭喊道:“文书官给我记着,取消他们之前的所有津贴和奖金,他们的直系血亲,三代之内不能再参军,也不能再参与任何公务考核!” “是!”文书官点点头,记下逃兵的名字。 巨石下边,所有士兵都一脸凝重。 自古以来,中原百姓都非常重视后人,希望后代能够成龙成凤,光宗耀祖! 在百姓心目中,不能参加任何公务考核,就等于失去了做官的可能。 对于很多士卒来说,这个惩罚可能比直接杀了他们还严重。 “你们看看那些女兵,人家的伤亡不比男兵少,可是有一个女兵当逃兵了吗?” 大壮也黑着脸喊道:“如果再让我发现逃兵,全班一起受罚!” 听到大壮这么说,在场的男兵纷纷低下脑袋。 而女兵们则高高地昂起脑袋。 这几天出现的逃兵,的确全都是男兵,一个女兵也没有。 “大帅,师长,你们放心吧,我要是发现我们班里谁想当逃兵,我先砍了他!” “逃兵都是没良心的,忘了咱们以前过的什么日子!” “是啊,要是没有金先生,我一家老小早就饿死了!”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反正我这条命是交给金先生了!”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怕个鸟!” “党项人和秦王军也就仗着人多,等郑师长带着援军来了,揍死他们!” …… 空地上的镖师高声喊道。 张凉知道,有些人可能只是随大流,跟着喊喊口号,内心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但是张凉不管他们怎么想,只要能立威,遏制住逃兵的势头就行。 从现在的气氛来看,效果还算理想。 把铁皮喇叭交给大壮,张凉跳下巨石。 回到山腰,看到金锋和左菲菲站在空地边缘,静静的看着下边。 “先生,我没有经过您的允许,擅自处决了逃兵,还请先生责罚!” 张凉走到金锋身边,低着头说道。 按照流程,就算是逃兵,也要经过军法堂的审判,然后才能处决。 可是张凉没有经过任何审判,直接把逃兵砍了。 真要较真起来,是不符合规矩的。 “凉哥,这里没有外人,就不用说这些场面话了。” 金锋回头看着张凉,脸色平静。 他知道,张凉是故意没来请示的,因为一直以来,都是金锋唱白脸,张凉唱红脸。 如今形势危急,其实心里边害怕,想要逃跑的蜀军士卒,绝不止刚才被砍的几个。 张凉当众处决逃兵,就是为了震慑这些士卒。 这么做肯定会有效果,但是肯定也会有很多士卒恨张凉。 特别是那些逃兵的同乡和亲人。 “先生,这不是场面话,”张凉摇了摇头,愧疚说道:“您信任我,从镇远镖局成立第一天,就把军权交给了我,军饷粮饷也从来没有缺过,我却没有带好队伍。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您给镖师那么高的工钱和地位,现在该他们报效先生的时候,竟然出现了逃兵,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我应该检讨!” “凉哥,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金锋闻言,不由笑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想法,老话说人一上百,形形色色(shai),何况数万人呢,出现几个意志不坚定的很正常,你要是因为这件事自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趋吉避祸是人的本能,怕死也是人的本能。 虽然金锋一直很注重思想教育工作,指导员每天都会诵念金川日报,但是改造一个人的思想哪儿有那么容易? 别说金锋只是让人念念报纸,做做思想工作,前世那么多宗教,利用各种教义来蛊惑百姓的,一旦打起仗来,依旧会有逃兵出现。 很多士卒都是才参军不久的新兵,面对如山如海的敌人,出现恐惧心理很正常。 “多谢先生体谅!” 张凉朝着金锋行了一礼,心里暖烘烘的。 “凉哥,其实这次的失败,对于咱们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左菲菲说道。 “失败还能是好事?”张凉有些担忧的看了左菲菲一眼,害怕她受到了什么刺激。 “没有牺牲的胜利,不是真正的胜利。” 左菲菲说道:“自从镇远镖局成立以来,一直都太顺了,导致很多镖师乃至军官都开始膨胀了,对战争失去了应有的敬畏,遭遇挫折后也很容易产生沮丧甚至绝望。 这个世界上哪儿有永远不打败仗的队伍?只能打顺风仗,不能接受败仗的队伍,也不是一支真正厉害的队伍! 所以我觉得这次失败对于咱们来说,不完全算是一件坏事,至少他能让很多人重新看明白,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