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镖局的人也太阴了!” 骑兵队长咬牙切齿骂道。 之前镖局的侦察兵潜伏在路边放暗箭,已经够烦人了,没想到他们又弄出了更烦人的手雷! 这种东西埋在沙子里,谁能看得见? 难道要把所有沙子清空? 前面几里地全都是沙子,他们清一夜也清不完! 可是李凌锐又责令他们今天必须接上运输队,否则就是延误军令。 这让骑兵队长非常为难。 还没想出对策呢,前面又突然传来一声爆炸。 扭头看去,空中又多了一个翻滚的人影。 确认之前的爆炸不是潜伏的侦察兵所为,骑兵队长就放心了,驱马跑到前边。 队伍的最前边,此时躺了三四个人,还有五六匹马卧在地上悲鸣。 三四个人中,还有两个没有断气的,但是腿上到处都是流血的地方,就算最后保住命,恐怕也得落下残疾。 草原生存本就艰难,落下残疾的下场,往往比直接被炸死更惨。 实验室设计手雷的初衷,其实也不是为了杀敌人,而是增加对方的伤员。 赶路的时候,手雷炸出来一个伤员,至少需要一个士兵去照顾,如果不管这个伤员,会严重伤害到士气。 炸伤别人没人管,那下次自己被炸了呢?有没有人管自己? 骑兵队长为人霸道,他的马也霸道,平时总是踢别人的马。 看到骑兵队长过来,好几只战马全都下意识往旁边躲。 骑兵们把战马勒停之后,注意力就放到了地雷和伤员上,而且每人除了自己骑的,还另外带了一两匹战马驮运物资。 有几个骑兵没来得及控制,其中一匹战马又踩进沙地。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这匹战马连同骑兵一起飞了起来! 更倒霉的是,骑兵落地之后,又压住一颗地雷! 等到第二次落地,半个腰都炸没了,挣扎几下就断气了! 距离这个倒霉蛋比较近的战马也倒了霉,马腿、马肚子都被铁砂击中! 骑兵队长和他的宝贝战马也未能幸免,马脖子血流不止,骑兵队长右腿上也被铁砂崩了。 战马对骑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骑兵队长甚至顾不上去看自己腿上的伤,从马上跳下来,一瘸一拐地跑去捂战马的脖子。 可是战马的脖子不是被铁砂击中的,而是被地雷爆炸的残片击中,划出来一道十几厘米长的口子,根本捂不住! 偏偏战马察觉到疼痛,不由自主地甩了甩脖子,结果把口子撕裂得更大了! 马血如同喷泉一样喷了骑兵队长一脸一身! 战马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追风!” 骑兵队长跟着跪到地上,手足无措地摸着马头。 在很多骑兵心目中,战马的重要性无可替代。 这匹战马还是个小马驹的时候,就跟骑兵队长吃住在一起,现在好不容易养大了,却死在这里! 而且死得这么莫名其妙! 骑兵队长足足在战马面前跪了五六分钟,直到身上的马血开始结冰,才缓缓站了起来。 周围的骑兵都察觉到自己队长在生气,都赶紧跳下马,拉紧缰绳站到路边。 “大黑子,安排人铲沙,铲出一条路出来!” 骑兵队长冷着脸低喝。 旁边一个小头目满脸苦涩,却不敢违逆队长,只能躬身答应,然后从自己小队里叫来自己手下骑兵,把任务分摊了下去。 骑兵们也知道队长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找来铁锹在前面铲沙。 刚铲没几下,一个骑兵就察觉出了异样,用铁锹从沙子里铲出一枚地雷! 这次地雷倒是没爆炸,可是这样效率实在太低了。 几个人铲了五六分钟,才铲几米远。 按照这个速度铲下去,恐怕铲到明天天亮,他们也铲不完前边几里地的沙子。 骑兵队长揉着眉头看向左右两侧小山,想要另外找一条路出来。 两侧的山峰虽然不高,却又光又滑,走人都勉强,更别提战马了。 没有其他办法,骑兵队长只能命令铲沙的人加快速度。 可是山道宽度有限,而且还要提防随时可能爆炸的地雷,就算骑兵们拼了命,铲沙的速度增加也不是很明显。 接应的路只有这一条,骑兵队长就算再着急,也只能耐着性子铲沙,同时派了几个骑兵带着地雷回去,向李凌锐说明情况,希望李凌锐回头惩罚的时候,能够网开一面! 其实侦察兵们埋地雷的时候,起初那段地方埋的比较多,几乎几步就有一颗,到了后边,数量就越来越少,但是变得越来越没规律。 等接到运输队,回来的时候还要经过这里,骑兵队长不敢冒险,只能耐心地一点点清理。 党项骑兵们铲沙铲得热火朝天,完全不知道两里多外的沙丘上,一个镖局侦察兵正在用望远镜观察他们! 这个侦察兵全身都藏在沙子里,别说隔着两里多地,一般人就算走到面前都不一定能发现。 确认党项骑兵的情况之后,侦察兵缓慢地向后退去。 一直退到沙丘背面,才站起来,朝着北方飞奔而去。 北方几里外的一处沙坳中拴着一匹战马,侦察兵骑上战马,又向北奔行三四里,然后转头奔向东方。 一口气往东跑了十几里,直到战马累得吐白沫,侦察兵才勒停战马,跑进一条山谷。 听到战马的声音,藏在山谷里的一群汉子赶紧迎了上来。 不光李凌锐想着埋伏,金锋和张凉也想到了。 这群汉子全都是党项人的打扮,却全是镖师。 只不过李凌锐派遣的黑云部落太高调,上万人长途奔袭,根本逃不过镇远镖局的侦察。 而镖局的侦察兵就低调多了,分成两三人的小队,化妆成党项人,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摸过来。 就算路上偶尔被人看到,也不会在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