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金锋之后的那一夜,朱陈氏激动的半夜没睡着。 脑子里都在盘算着怎么把茶楼办得更好,在金锋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 朱玲珑已经得到了金锋的重用,如果她也得到重用,那她们就有机会把朱家老宅拿回来了。 可惜茶楼还没来得及开起来,金锋就走了。 朱陈氏为此伤心不已,甚至一度认为金锋让她办茶楼只是说说而已。 可是现在,金锋的态度让她重新看到了希望。 “既然先生信任老身,那老身就有话直说了。” 朱陈氏说道:“老身还是觉得,架桥修路,兴修水利不可行,投资大,风险大,收益又这么小,实在不划算。” “我也觉得不划算。”阮彤洁也跟着附和。 “关于这一点,我和九公主也考虑过,在西河湾还有过约定。” 金锋说道:“兴修水利耗费的工钱,由九公主从权贵那边弄到的粮食来支付,我负责开办工厂、架桥修路的工钱。 咱们金川商会架的桥,修的路,可以收五十年过路费,用于回本和日常公路维护。 对了,说到这个,还有件事要跟嬢嬢商量,我准备在咱们修建的公路两侧,每隔十里左右,建造一个驿站,用于来往商贾 旅客休息,也会驻扎镖师,负责十里范围内的安全。 嬢嬢有打理酒楼的经验,这件事恐怕也要您多操心。” “建造驿站,收过路费回本?……先生,您让老身捋一捋。” 金锋这番话信息量实在太大了,朱陈氏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之前在大康收过路费的,只有土匪。 现在金锋不光要修路架桥,还要收过路费,建造驿站来盈利回本。 这在大康从来没有出现过。 金锋也不催促,亲自给朱陈氏倒了杯茶,让她慢慢想。 旁边的阮彤洁和朱玲珑眉头也微微皱起。 阮彤洁在考虑事情是否可行,而朱玲珑则直接拿起纸笔开始计算起来。 半晌之后,朱陈氏才重新抬头看向金锋。 “先生,您说的办法,史无前例,老身实在有点拿不准。” 朱陈氏问道:“您跟老身说句实话,您把握大吗?” “大概有……五成把握吧。” 金锋说道:“要想富,先修路,修路不光能收过路费,也能刺激川蜀的商业发展,对咱们金川商会也有好处。” “刺激商业发展?” 朱陈氏又听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词汇。 不过她没有不懂装懂,而是虚心问道:“什么意思? 还请先生赐教。” “这么说吧,百姓修路赚的工钱,如果能够满足温饱,他们是不是会购买其他生活用品,比如菜刀、镰刀、锄头之类的东西?”金锋问道。 “铁器是可以传家的物件,而且需要经常用到,百姓手里有余钱,的确会首先买铁器。” 朱陈氏点头,而且她听懂了金锋的意思,接着说道:“咱们金川商会的铁器又好又便宜,百姓很可能会选择咱们家的铁器。” “不光铁器,等处理完赈灾的事,我会回去研究更多的工具,以及其他商品,争取让每个驿站都变成一个五金杂货铺,让百姓不用去县府,就能买到盐巴、粮食等他们日常生活需要的所有东西。” 金锋说道:“咱们商会挣了钱,是不是可以雇佣更多的百姓去修路?去建更多的工厂,雇佣更多的工人? 百姓挣了钱,不会只买铁器,还会买其他东西。百姓买肉,卖肉的是不是赚钱了?卖肉的赚了钱,会不会给他婆娘买个首饰?卖首饰的赚到钱了,会不会买几尺布给孩子做衣服? 百姓手里有了钱,市场才能活起来,咱们才能赚到更多钱。 所以修路不光咱们金川商受益,其他商人也会受益,川蜀就会成 为一片活水,这就是刺激商业发展。” “原来如此!” 朱陈氏露出恍然之色,随即钦佩说道:“怪不得殿下如此重视先生,先生有治国之才啊,在西川真的太屈才了。” “嬢嬢谬赞了。”金锋摆手。 他说的这些道理,前世任何一个高中生都明白。 只不过他运气好,结识了九公主和庆鑫尧,有了可以施展的机会。 “是先生太谦虚了。” 朱陈氏见状,更加钦佩:“老身现在才知道和先生的差距,老身看到的,想到的都是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先生考虑的却是整个天下,怪不得先生的生意能做这么大!” “嬢嬢,您再捧几句,我就要飘起来了。” 金锋被夸的都有些脸红了。 “真不是捧先生,是老身真的佩服。” 朱陈氏说道:“之前老身还没想明白,但是先生刚才一解释,老身简直茅塞顿开。 现在各地都是盗匪横行,山路也极为难走,如果先生路修好了,还十里左右建一个驿站,派镖师维护安全,这条商道绝对能活起来,驿站的生意也会好起来。 对了先生,这条商道,是只能咱们建驿站,还是所有人都可以建?” “咱们修的路,当然只有咱 们能建。”金锋说道:“别人想建,也得给咱们交钱!” 其实金锋说的这一套,就是借鉴前世的高速公路和服务区。 高速公路上的服务区,是谁想做就做的吗? 金锋一直努力推动赈灾,不光因为看不得百姓遭灾,也有自己的考虑。 如果是平时,修商道,建驿站,甚至在各地建厂房,都会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就算他找九公主和庆鑫尧摆平,也会欠下人情。 但是现在这么做,是为了赈灾,九公主和庆鑫尧会主动帮金锋摆平一切麻烦,还会欠他人情。 至于费钱最多,耗时最长,又没有多少利润空间的水利项目,金锋一个都没接,全都推给了九公主和庆鑫尧。 以九公主的聪慧,自然看懂了金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