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锋一听,心里的石头顿时落了地。 这不是撞到怀里来了吗? “玲珑,要是这样的话,有件事我需要给你说一下。” 金锋想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托人去找了你的家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朱玲珑一把抓住了胳膊,追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吗?” 自从家里出事后,寻找家人就成了朱玲珑最大的愿望。 其实她也想过请金锋帮忙,可是这半年多她经历了太多曲折,实在不敢冒险。 她能看出来金锋想要重用她,考虑到自己和金锋非亲非故,生怕求金锋帮忙会弄巧成拙,让金锋觉得她事多麻烦。 如果因为这件事不再重用她,那她解救家人的希望就彻底破灭了。 为了稳妥起见,朱玲珑选择不求金锋,准备等站稳脚跟,有了一定的身份地位后,自己再托人去办。 可是没想到金锋已经悄悄去做了这件事。 此时朱玲珑顾不上去思考金锋为何这么做,一心只想知道有没有找到人。 “女眷有消息了,只是她们被一个叫张云亭的富商买走,带到江南了,我正安排人去江南找。” 金锋说道:“男丁被送到前线,事情稍微有点复杂,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朱玲珑的母亲很聪明,不光把朱玲珑打得鼻青脸肿,其他女眷也是一样。 这让朱家女眷全都成功避开了教坊司这个火坑,被一起送到了牙行。 只是在牙行里,朱玲珑绊倒一次,被牙郎顺手关到了另外一间屋子,从此和家人失散。 听到家人被卖到江南,朱玲珑微微露出失望之色。 但是随即冲着金锋行了一礼:“多谢先生!只要先生说话,玲珑随时可以去京城。” 此时她已经明白过来,金锋这么大费周折,肯定有所图谋。 再联想金锋之前的话,她马上想明白了金锋的目的。 “事情不急在这几天,”金锋笑着说道:“今天找你过来,只是想问问你的想法,如果你不愿意,我再想其他办法。” “玲珑愿意!”朱玲珑马上点头:“之前只是不放心家人而已,既然先生在帮忙寻找,玲珑便不再有其他顾虑,任凭先生驱使。” 她很清楚金锋的能力绝对比她大,金锋去找,绝对比她更快。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金锋说道:“那就再等一段时间,等你和家人团聚之后再说,京城那个地方非常重要,我也需要再看看你是否能挑得起大梁。” “先生放心,玲珑一定会拼尽 全力的!”朱玲珑赶紧保证。 之后的几天,朱玲珑的工作热情明显比之前高了许多。 每天都是第一个去上班,也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遇到不懂的地方,也不会不懂装懂,而是主动去找金锋请教。 在两人谈话的同时,江南某地,朱玲珑的母亲朱陈氏坐在草棚外边,一边纺线,一边看着川蜀的方向。 脸上既有庆幸,也有些无奈。 庆幸的是她们遇到了张云亭。 张云亭是做纺织生意的,家里有不少纺织作坊,需要大量女工。 每到一个地方,张云亭都习惯去当地的牙行转转,寻摸购买一些便宜女工。 朱家女眷大多老弱,几个姿色尚可的嫂子又和朱玲珑一样,被朱陈氏打得鼻青脸肿,没人愿意买她们回去做奴婢。 这样的妇人自然卖不上价钱。 牙行掌柜和张云亭是老熟人,几乎没要钱,把朱家女眷和孩童一起打包送给了张云亭,被他带回江南。 朱玲珑几个嫂子虽然颇有点姿色,但都不是完璧之身,张云亭也看不上她们,被全部送进了纺织作坊做苦工。 这让朱家女眷逃过了被送进教坊司欺辱的悲惨命运,却陷入了黑作坊的深渊。 “奶奶,我饿!” “奶奶 ,我冷!” 两个孩子哆哆嗦嗦爬出来,一边一个,抱住朱陈氏的大腿。 张云亭购买家奴的时候,如果家奴有孩子,他一般也会带上。 反正孩子又不要钱,顺手带回来,死了就死了,如果没死,长大后,有点姿色的姑娘可以卖给青楼,没有姿色的也能帮他纺线。 男的则可以帮他送货。 总之肯定不会赔钱。 朱玲珑的两个侄子也因此躲过一劫,跟着家人到了江南。 “来,吃吧。” 朱陈氏从袖子里拿出两个草根,给两个孙子一人一个,又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裹在喊冷的孙子身上。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朱陈氏一脸愁苦。 之前朱家虽然说不上锦衣玉食,却也吃喝不愁。 到了这里,每天都工作十七八个小时,才能完成张云亭交代的任务,获得两把小米和野菜。 全家十几口女眷,每天就靠着这把小米和野菜熬粥,勉强活着。 一大家子人只分到一间草棚子,连被子都没有,只靠两捆干草御寒。 现在还未入冬,孩子们已经冻得哆哆嗦嗦,等到了冬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过去。 还有她的女儿玲珑,没有跟她们一起来江南,也不知道沦 落到了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还有家里的男人,小儿子只有十三岁,也被官府带走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朱陈氏一边纺线,一边随意胡思乱想。 正想着,看到张云亭带着一群穿着紧身黑衣的彪形大汉朝着自家的棚子大步走来。 “快,回去让你们嬢嬢都把脸抹花!” 朱陈氏心中一紧,踢了踢脚下的孩子。 两个孩子赶紧爬起来,往草棚里边跑去。 孩子们刚离开,张云亭就带人到了。 “几位壮士,她就是你们要找的朱陈氏。” 张云亭指着朱陈氏,笑着介绍。 脸上还带着一丝谄媚。 随着大蟒坡战役结束,镇远镖局的名声越来越大。 张云亭和川蜀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