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攻打大蟒坡?”丹珠问道。 “将军,尕达赞普让咱们来大康,只是为了威慑,并不是真的为了占领西川城!” 巫哲说道:“如今形势已经对咱们很不利,该撤了!” 吐蕃连年混战,也承受不起和大康的战争。 只是看到大康朝廷软弱,想学党项契丹来敲诈一笔而已。 丹珠带人来大康,实际上只是震慑,顺便打打秋风。 就算带不回去什么,来吐蕃这段时间,这两万人也能以战养战,不用尕达提供粮草军饷了。 打了这么多年,尕达手头实在拮据,能省一点是一点。 攻打西川府城,算是丹珠私自做的决定。 其实他也知道,凭两万人很难打下城墙高大的西川,他只是想试试。 如果运气好打下来了,那就是大功一件。 就算打不下来,也没什么损失。 反正大康士兵一看到他们就望风而逃,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练兵打着玩呗。 而且这也是一种态度,威慑力更强。 可是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金锋,把丹珠的计划一下子打乱了。 以九公主表现出来的架势,一旦现在撤退,大康肯定不会答应上贡。 敲诈大康的计划也就彻底失败了。 “先生,我不甘心!”丹 珠说道。 是的,他不甘心。 尕达手下不止他一个心腹大将,丹珠也是努力争取,击败了好几个竞争对手,才得到这个肥差。 现在灰溜溜回去,绝对会被竞争对手嘲笑。 “将军,大丈夫当断则断,胜败乃兵家常事,咱们又不是没有打过败仗?又不是没被人小看过?” 巫哲太了解丹珠了,也知道怎么劝说:“可是当初笑话咱们的人,现在谁还敢轻视将军?” “先生,这次不一样!”巫哲说道:“临行前,尕达大人跟我说,这次的战事,关系到部落的存亡,绝对不能失败!” “我当然知道不能失败,可是如今连战马都没了,宝儿山和东城门,恐怕已经落入大康人手里,北城门也保不住了,咱们已经败了!再滞留川蜀,等陈文儿从各地调来援军,想走都走不掉了!” 巫哲说道:“将军,只要活着,只要手里有兵,咱们就有再翻身的机会,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先生,咱们现在已经走不掉了!” 丹珠叹了口气,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先生了,斥候来报,说金马河一直有船队游弋,咱们想回去,金锋肯定会拆桥!” “将军,我也知道金马河不好过。”巫哲说道:“其 实真正可怕的不是拆桥,而是金锋放水!” 丹珠闻言,脸色不由一白。 是啊,金锋之前已经干过一次了。 三千精锐步卒啊,连敌人在哪里都没看到,就全都被大水冲走了。 金锋能干第一次,为什么不能干第二次? “先生既然明白,那为何还劝我撤退呢?”丹珠说道:“宝儿山丢了,护城河闸门肯定也丢了,城南的护城河一直斜着连到金马河,往南就是绝地,咱们还能往哪儿撤呢?” 西川府的护城河是活水,上游的闸门就在宝儿山附近。 丹珠派人占领宝儿山的时候,把闸门一起占了。 这样就可以截断护城河,驱赶百姓去攻城。 长信军夺取宝儿山,不可能不夺闸门。 好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丹珠这边刚说完,下一秒就有亲卫来报告,说护城河又有水了。 丹珠摆手赶走亲卫,看向巫哲:“先生,咱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所以我才让将军攻打大蟒坡啊!” 巫哲说道:“如今陈文儿、金锋,以及庆鑫尧的妹妹庆慕岚,都在大蟒坡上,抓住他们是咱们唯一的出路!” 丹珠猛地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只要抓住陈文儿,谁敢拆桥?谁敢放水 淹咱们?咱们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据说大康皇帝特别宠爱陈文儿,咱们还能威胁狗皇帝上贡,否则我就把陈文儿扒光绑在旗杆上,让所有人都看看大康的公主什么样!” “我还要让庆鑫尧赔我的战马,否则我就把他妹子送去跟陈文儿作伴!” “对了,还有金锋,我要当众把他吊死,让他永堕黑暗!” 丹珠激动的眉毛都飞了起来。 “将军终于想通了!”巫哲露出欣慰之色。 他就怕丹珠脑子一热,非要死磕西川城。 “我是个粗人,先生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丹珠拱手问道:“那先生觉得应该如何攻打大蟒坡?” “想打大蟒坡,必须先灭掉黑甲战队!将军可先派快马去北城门……” 巫哲捋着胡须,缓缓说出自己的计划。 丹珠不停点头。 片刻之后,几匹快马从吐蕃大营飞奔而出。 …… 漆黑的山路上,一支长长的火把队伍正在埋头赶路。 “猴子兄弟,你说丹珠会不会派人来打咱们?” 陈凤志转头问道。 经过帽儿山一战,铁虎营上下对镖师队的战斗力心服口服。 陈凤志也和猴子成了好朋友。 大壮则是和陈锐看对眼了,两人现在只要不 执勤,经常一起吃饭训练切磋,简直形影不离。 “我又不是丹珠,怎么知道?”猴子满不在乎说道:“再说,凉哥说了,丹珠派人过来,我们挡着,你们只管继续走,担心什么?” 说完,把盔甲往上提了提。 板甲属于流水线产品,猴子身材瘦小,就算穿最小号的,也总是往下掉,过一会儿就要提一下。 “行了,知道你们的盔甲厉害,显摆一次两次就算了,总显摆就没意思了。” 陈凤志无语的瞥了猴子一眼。 猴子本来挺烦盔甲问题的,可是后来他发现,只要一提盔甲,就会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周围的铁虎营战士马上会投来一片羡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