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的纪律性有多差,这时候就体现了出来。 小城楼有近三丈高,两侧都是陡峭的山崖,大门还镶着厚厚的铁板,哪怕被射死了好几个,守卫小城楼的土匪还有十几人,如果占据城墙的优势据守,就凭张凉带来的这点人根本攻不破小城楼。 可是现在,没被射杀的土匪都被吓跑了,七八个老兵扛着梯子,轻而易举的就把小城楼占领了。 然后第一时间打开厚重的大门,把便携式重弩送到了小城楼上。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黑水沟北山口。 而黑水沟腹地内的一千多土匪,现在还一无所知。 大当家搂着姑娘睡得正香呢,突然听到外面有人疯狂砸门。 “特么的谁啊,一大早就砸门!” 大当家气得一脚踢开姑娘,提起裤子打开房门,冲报信的土匪小头目喝道:“你要不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今天老子扒了你的皮!” “大当家,不好啦,有人来闯山门!”小头目赶紧说道。 “你说什么?”大当家怀疑自己听错了。 “有……有人来闯山门!”小头目又重复了一遍。 “谁特么这么大胆子?活腻歪了吗?”大当家愤怒得瞪大眼 睛。 闯山门对于土匪来说,意味着彻底不死不休。 黑水沟是金川最大的土匪,后台又是赵县尉,不管黑的还是白的,都是金川的老大,他们不去闯别人的山门就不错了,谁敢来闯黑水沟的山门? “没看清,认不出来。” “那他们有多少人?” “也……也没看清。”小头目小心翼翼答道:“他们的箭太准了,老全他们就是往外看了一眼,就被射死了……” “闯山门的是谁你不知道,多少人你也不知道,你守的什么门?” 说到这里,大当家猛地一瞪眼:“对了,你跑回来了,谁在守门?” “我……我……” 小头目缩了缩脖子,不敢答话。 “你特么……” 大当家一看小头目的表情,就知道事情糟了,一脚把小头目踹翻,飞快冲进院子,拖出一面大鼓,抡起胳膊猛砸起来。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响彻山谷,惊醒了还在沉睡的土匪。 这可是点将鼓,土匪们不敢耽搁,纷纷提着各自的武器,冲上校场。 …… 黑水沟一里多外,两个猎人正在林子里赶路。 走在前面的高个猎人突然停了下来:“老唐,你刚才 听到什么动静了没?” “好像听到了咚咚咚的声音,不过听不太清。” 矮个猎人问道:“老韩,怎么了?” “原来你也听到了,我还以为听错了呢。”高个猎人说道:“这不会是黑水沟土匪在敲鼓吧?” “你管他是谁敲鼓呢,咱们还是赶紧去看看昨天的坑里有没有逮到野猪吧。”矮个猎人推了同伴一下。 “没有的话,咱们再着急,去了还是没有,有的话,咱们明天再去,它也跑不掉。” 高个猎人说道:“但是土匪打鼓平时可见不到。” “打个鼓有什么稀罕的,你想听,回去我把村口的鼓借回来,你随便敲。” “这你就不知道了,土匪打鼓是有讲究的,叫做点将鼓,每次点将鼓响,就表示土匪遇到大事了。” 高个土匪说道:“咱们都走到这儿了,往旁边走几步就能看见黑水沟了,不去看看多可惜。” 说完,也不顾矮个土匪的阻拦,挥舞着柴刀砍开荆棘,往右边去了。 矮个土匪无奈,只好跟上。 两人在林子里往前走了四五百米,到了一处崖壁,俯瞰下去,整个黑水沟尽收眼底。 “我的天,好多土匪啊,这得有 一千多人吧。” 高个猎人盯着校场黑压压的土匪,感慨道:“都说黑水沟是金川第一大土匪,看起来果然不假。” “土匪们集合起来干什么?”矮个猎人问道。 “我哪儿知道?”高个猎人推测道:“可能官道上有大商队要过,他们去宰肥羊吧。” “多大的商队需要出动这么多土匪?” 矮个猎人皱眉说道:“最近西河湾的金先生成立了一个剿匪队,在到处剿匪,他们不会是去对付金先生的剿匪队吧?” 他的父亲也是个猎人,前几年去县府卖猎物的时候,遇到了一股土匪,被土匪杀了,从此之后,他就恨上了土匪,却无力报仇。 但是前几天这股土匪被剿匪队灭掉了,听说这件事之后,他在父亲坟前哭了一上午,还对着西河湾的方向磕了几个头。 想到黑水沟土匪有可能去对付剿匪队,他不禁替剿匪队担心。 “听说西河湾的剿匪队,每支才三十一个人,黑水沟就算要对付他们,也没必要一下子拉这么多人出去吧?” 高个猎人也知道同伴的事,小声安慰道:“土匪肯定是遇到其他事了。” 矮个猎人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行,我得去找找剿匪队,跟他们说这件事,万一是真的话,他们也能有个防备。” “你可别冲动,要是被土匪抓住,你就完了。”高个猎人一把抓住同伴。 “我不走大路,在林子里,累死土匪也追不上我!”矮个猎人一脸自信。 “那你知道剿匪队在哪儿吗?”高个猎人问道。 “我前几天去县府卖猎物,听说他们在杨河村附近,我去那边找找。” 矮个猎人说道:“如果真找不到,我就去西河湾,通知金先生。” “人家金先生知道你是谁不,你去通知人家就信了?” “信不信是金先生的事,但是去不去是我的事。” 矮个猎人态度非常坚决:“我没本事,土匪杀了我爹,我也没办法给他老人家报仇。 剿匪队替我报了仇,如果不去的话,以后死了都没脸去见我爹。” 说着就要下山,结果却被高个猎人一把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