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还能再支棱一会儿,倒是她想得时间宽裕了,不过一下午就出了结果,当逗闷的乐子都不够数的。 白子泽视线落了过来,内里情绪翻涌,复杂且晦暗不明。 他在想什么思什么,魏怜没心思去猜去理会。 魏怜淡淡收回目光,避了他的眼睛,转头给老太太递了块净手的帕子,低声说:“阿奶,尝尝新上的马蹄糕。” 老太太会意,擦了手,拈一块起来,分半块到魏怜跟前的小盘子里,眉眼带着微微的笑:“你若想吃就吃,在阿奶面前不用拘着礼数。” “阿奶也喜欢吃,不是?” 马蹄糕不甜不腻,滋味刚刚好。 “滑头。”老太太笑起来,“味道着实不错,这么些年都吃不腻。” “好的东西自然会一直很好。” “是喽。” 晚宴为着白子泽举办的,白大爷一家是主角,老太太权是上首坐镇的老祖宗,负责露脸和高兴。 坐了大半个时辰,见时候差不多够了,老太太当说乏了。有她在,下面的小辈多少有点放不开。 魏怜身子骨摆在那,不是秘密,她随老太太一同起了身。 老太太左手覆在魏怜挽在她右胳膊上的手,偏头和身侧的嬷嬷说:“桌上的点心,见样挑两个。” 魏怜笑道:“谢谢阿奶。” — 白家大房那边有了结果,关系却还有点僵,最后遭殃的是魏怜。 好不容易不用卧床避风,改成了避人,最好的法子就是待在院子里不出门。清晨给外祖母请安也变得不好过,大舅母总是散发出似有若无的防范感,大舅母往外祖母身侧跑的次数多了起来。 魏怜靠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翻着账簿,实在没意思,如今陪不到外祖母,她不知道住在白家做什么。 “吴妈妈,差不多咱们回别庄了。” 吴妈妈:“要回去魏府吗?那边紧催着呢。” 是了,病好后魏府就一直在催,信帖隔三差五地来。 “再等两日看看吧,抹额还差一点收尾,把它拿来我给做完。” 魏怜放下账簿,揉了揉眼睛。 吴妈妈端着放针线的箩筐到魏怜身边,给了她:“姑娘,要老奴说啊,回去得趁早,最近魏府貌似不太平。” 魏怜捋着针线,问:“怎么了?” “听人说了一嘴,请两三趟大夫了,十之八九是给小公子瞧病的,只说不严重,具体啊难说。再有贾二娘的那个妹妹,两姐妹有了猜忌,闹起来怕是迟早的事。” 魏怜卷翘的睫毛颤了颤,轻“嗯”了声:“先准备皇后娘娘千秋宴的事吧,后面的再提。” “是,姑娘。” 千秋大宴 魏怜随着老太太入宫,今日不俗,老太太穿了她那身二品诰命服,装扮很是隆重。 好巧不巧,白家车马碰到了差不多同时来的魏家车马。魏怜下了脚凳,正瞥到魏父扶着贾二娘下马车。 看到魏怜,魏父意欲走过来,便松了贾二娘的手,后者一时不查,踉跄下车。稳住身子后,她登时看了过来,眼神恨不得把魏怜拆之入腹。 魏怜微微倾斜身体,一条胳膊横在与眉同齐的地方,方便老太太扶着她踩稳脚凳。 魏父顿住了脚。 老太太站稳后,扭头,看到他们一家人,眉头皱了皱。 魏仁道在前,后面跟着贾二娘与贾明珠二人。 魏怜立在老太太身旁,向魏父微福了身:“父亲。” 至于其他的,怕是当不住魏怜的行礼。 纵使不悦魏怜的态度,魏父还是笑着应下了,然后规规矩矩给老太太一拜:“老夫人。” 魏父一拜,贾二娘和魏明珠没站直不拜的道理,随着他屈膝。 老太太冷笑:“受不住,魏大人真是好福气。” 白家第二辆马车紧随而至,白大爷和白大夫人的乘架,两人下马车后分了道,白大爷携子先行,白大夫人向老太太这边走来。 魏怜抿了下嘴唇:“阿奶,时辰快到了。” “走吧。” 千秋宴人数众多,男女分席。 老太太到时不早也不晚,入席后时常有人来问安,而后不再过多叨扰和白大夫人攀谈起来。 魏怜稍微有些不自在,在场的人很多,略吵,幸而老太太身边还算清净。她端坐在自己位置上,在外人看来她是端庄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