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很久。 从春至夏,风吹来又吹去。人们相遇又背向着离。 本就如此。你也说,世界上没有永远。 在许多时刻感受到了爱,感受到了喜悦,感受到了切身的悲伤。 际会消散时,我对你挥一挥手。 再见啦。】 可这些年来却始终未收到任何的回复。她心如燃烬的死灰,再也不会做肖明树爱她的梦了。 但还是没法把他的联系方式删除,尽管他所有的信息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她也依旧什么都没删。 最后的交流还停在她的死不要脸自作多情的道别信里,徐俟清时不时就扒拉到联系人最底下,翻来覆去地看着以前的消息,来证实自己究竟多么厚颜。 一条条消息就是一道道伤疤,她不时地把它们揭开再等着愈合。在这样的过程中,她任由着对肖明树的恨肆意生长而不去管它,她该。 一个月后,在外打工的王玉衡给她发消息问能不能帮个忙。 还没等她回复,他就又发来条消息:【我把事情经过发给你看看,你再决定帮不帮我。他是我同学。】 徐俟清花了些时间阅读完,一个叫汤明明的十八岁男生如今在医院中。庭北职业学院的学生,被学校带着去参加校外工厂的实践活动。说白了就是纯粹的拿毕业证威胁这些涉世未深的学生做免费劳动力。 据其他同学透露,他们每天至少工作十个小时,且工厂不允许随意请假。 初到工厂当晚汤明明就踩在了随意摆放着的废弃木材上的铁钉上。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能到厂外尚未关门的小药房门口买了药擦了擦。第二天他怕刚来就请假会被辞退拿不到毕业证,于是就没敢提起自己受了伤。 汤明明的腿伤就是在加班工作时变严重的,待他实在撑不住倒在流水线上被送往医院时,裤子下的小腿已肿胀不堪。 尚处于大好青春的人就这样没了一条腿。家长去学校哭诉也只被寥寥几句场面话敷衍过去:学校一定会妥善处置的,后续赔偿事宜将由校长亲自处理。 可几个月过去了,没人再来过问他们一家了。学校里的同学也被下了禁令似的,没有人再提起他们曾被送往工厂的事情。 如果不是汤明明缺了的那条腿,事情就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自许丽华去世后王玉衡倒真没怎么麻烦过她。向她开口的时候寥寥。 徐俟清本想着从庭北大学的兰温公益诉讼团队中联系人呢,后来一拍脑袋,这不现成的大律师嘛。 于是给已经自己开了家律师事务所的邓枫打了个电话,她听清楚事情的原委后主动应下,她来打这桩官司。 开庭那天徐俟清也去了,邓枫的辩论无懈可击。不光落实了汤明明的赔偿款,连带着未来庭北职业学院学生的毕业证问题也一并解决。 她理所当然的得请邓枫还有几位其他的同事吃饭。席间邓枫有些喝醉了,掩面偷偷同她说话。 徐俟清笑着把耳朵递过去,却在听清楚内容后一阵凛寒。 她果然是一腔情愿。 拒绝了邓枫回她家的建议,徐俟清一个人回了酒店。从出租车上下来时寒风砭骨,她蜷紧了身体缩小与外界的接触面积。 虽然早有预感,自己一定还会和肖明树见一面,却从没料想到就是今日。今年早到的新雪铺天漫地地把庭北映得空皑一片,街上人影疏落。 于是肖明树就更是显眼,他挑挑插兜立着,内里穿着身黑色西服套装,外面是一件长款深驼色大衣。 薛远适在一旁为他擎举着伞,细碎白雪落在黑色伞面上,也划过肖明树的脸。 她看见伞下的男人眉骨处多了一道浅褐色的疤,在长夜路灯旁如暗蝶一般的模糊轮廓。 他的脚边忽然跪下一个人,那人手里的伞仰面散落,他自己也如风催折的骨态一样朝着肖明树爬了几步,蝼蚁般攀着肖明树笔直的裤腿摇晃,似是在求情。 肖明树不为所动,迈开长腿转身就要上车时,竟又回头看了一眼。徐俟清就这样与他对上了目光。 她原本是想在这对视里安置许多情意的,但那些丝丝的恨此刻更应该浮出冰面被肖明树观赏。她与他对峙不肯认输。 然而徐俟清很快看见肖明树肩膀微微塌下,锋利的身形被化开,面上也不再狠戾,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的右手向身后背起,但徐俟清早就看见了她送他的那枚镯子,还晃晃在他腕上闪着光。这明亮的钻可还真是恒久远啊,她不禁感叹小金库赔得值当。 肖明树轻皱起眉头,目光柔和,不知在忍着什么。从前徐俟清最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