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很多制片厂都没有故事片拍摄权,大量的设备人员闲置,他们也像我一样急于寻找出路。 就比如我们制片厂,刚买没多久的全新设备,现在根本用不上,就扔在那里落灰。 我要是去租,他们应该很高兴能有一些收入……” …… 她滔滔不绝地计划着,整个人都发着光。 谷从跃笑眯眯看着她。 她说啊说啊,整个计划越来越完善。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中,茹争流迅速挖好了地基搭起了框架,眼看着一座金光闪闪的宫殿就要拔地而起。 谷从跃一直等她兴奋劲儿过去,才提醒她:“现在政策允许这种私人影视公司存在吗?” 茹争流一下子沉默了。 谷从跃才慢悠悠说: “我有个想法,给你参考参考。 我有个课题正好是市场经济研究方面的,现在出现一批新形式公司: 以前各种倒爷从政府机关手里拿到批文再去倒货,钱都让倒爷儿们赚了。 现在不少机关自己开公司,不用倒爷,自己赚这个钱。 这些公司,你要说它是私人单位吧,它挂靠在机关,但你要说它是有关部门吧,它是企业,独立核算。 这样的好处当然有很多,其中有一条就是: 它的性质很模糊,怎么理解的都有。 有些国营工厂的负责人胆子小,不愿意和私企合作,但他们又想挣这个钱,就特别愿意和这种挂靠在机关单位下头的公司合作。” “你是说,我可以开一家挂靠在平省电影制片厂的公司,这样我也有半个官方身份。” “这种公司一般都会给上级挂靠单位一些经济利益,比如说分红、解决家属就业问题等等。 你们制片厂现在也没有拍摄指标,基本就剩个空壳,我想他们应该会很愿意有你这样一家公司,帮助解决一些实际问题。 这样做的好处很多,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从你们制片厂借设备借道具借人……” 茹争流思考了下其中关窍,立马频频点头: “这事儿想要办成,得杜老师出面。 他听说我们不能拍片,当场就犯心脏病送医院。 别说是他,换成我也扛不住,这几年全白费了。 尤其准备大半年的那个史诗片,投了那么多财力物力人力精力,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 谷从跃感慨: “这也是很奇怪的事,想拍电影的没有指标拍,拍不了几部电影的指标多到用不完,电影院里也没有几部好片子。 大家也不是不爱看电影,现在兴市那边开了不少录像厅,就像个小电影院。 不过它们放的是录像带:各种玲甲的、外国的电影,票价也不比电影院便宜多少,场场爆满。 电影院里为什么不能放这些呢?你们为什么不能拍这种大家都喜欢看的电影呢?” 茹争流这时心中充满了创业的热情,反过来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只是一个过程。” 这天晚上他俩回家吃饭的时候,茹争流已经是身形轻快、两眼放光、时不时哼两句小曲的状态了。 丁改兰和申大中对视一眼,丁改兰拍着胸口说: “唉呀,还是得我们小谷。你俩要是天天能一块儿呆着,我们什么心都不用操了。” 自由嘿嘿傻乐:“姐夫,我姐还得你管着,我们说话都不管用。” 茹争流拿筷子敲她头:“吃你的饭吧,闭嘴!” 第二天,谷从跃坐火车回兴市,茹争流颠颠儿跑去医院看杜老头儿。 才几天工夫,杜老头儿看起来比入院前老了十岁。 两腮都塌陷下去,满脸灰败,神情木讷,眼睛里一点儿神采都没有,看见茹争流,点个头都费力。 茹争流刚安慰他两句,让他放宽心好好养病,杜老头儿突然毫无征兆地流下了眼泪。 抓着茹争流的手说:“丫头,我现在真后悔把你从学校要到这边来,要不你现在不管是在中京还是在凉川都还干得好好的……” 茹争流任他握着,连连说“没关系没关系”。 杜老头儿很费力地喘了几口气:“等过两天,我给你问问,看能不能调到其他制片厂去……” 茹争流实在等不下去,打断他的抒情,直接说: “师父我有一个想法……” 便把想开一家挂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