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找个名字还是很快的,不一会儿人群就渐渐散去,茹争流在第一页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天紧接着就进行复试,这次在考场门前等待的人就少了很多,茹争流发现上回在门口吹牛的那几个并没有出现,倒是那个哭唧唧的女生和她笑着打了个招呼。 复试第一项又是口试,和上次一样,一群老师对学生进行轮番轰炸,问的问题更具有专业性,和电影有更多相关。 有了上回的经验,茹争流这次就比较淡定,对各位老师提出的问题一一作答,答不出的就坦率回答不知道。 她以为快要结束时,有位老师问:“我看你资料上写着发表过多篇文章,并有一定的绘画基础,可以就此展示一下吗?” 茹争流心中一阵激动,等的就是这一问,她询问这位老师是否可以展示作品。 老师笑起来,指着桌上各种画册简报说:“这些都是考生提供的展示作品,如果你有准备,都拿来吧。” 茹争流转身从她随身的背包中拿出了简报本和画夹,送到刚才提问那位老师手上,在老师翻看的时候,介绍说:“这是我从1976年到今年发表过的112篇文章,其中短篇小说22篇、散文……绝大部分是市级刊物,有23篇是省级刊物……我们宁市是历史名城,有很多名胜古迹,这里有我对家乡古迹的一组速写……” 这位老师才翻看了几篇简报,旁边老师就把画夹拿去,另一位老师看看她说:“同学,你的作品可以先放在这里,考试结束之后我们会还给你。你放心,那边还有别的同学的作品也留在这里。” 茹争流看看桌上堆满的各种册子,压力剧增,人才实在太多了…… 复试第二项是朗诵,这个对茹争流来说比较简单,她选择了高尔基的《海燕》。 第三项就比较难,叫做“故事”,就是老师现场命题,要求考生立马编出一个小故事来。 茹争流紧张地等待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师说:“既然你写过不少小说,应该在这方面擅长,你用台灯编一个故事吧。” 在这一刹那,茹争流脑海中莫名闪过什么荒宅鬼火呀、半夜歌声啊之类的惊悚鬼故事…… 但这些玩意儿此刻怎么能用? 她慌乱了几秒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最后中规中矩地讲了一个“盲人窗边的台灯为何常亮?那是给边疆巡逻哨兵留的一盏灯火啊”的小故事。 上午进行完了前三项,下午还有第四项笔试。 考生们搬着小马扎坐在大礼堂,幕布缓缓放下,放了一部国产影片《英雄儿女》,将近两个小时影片播放完毕,学生被领入不同考场,发下几页作文纸,要求对刚才的电影进行分析,时长两小时。 等茹争流走出考场,夕阳已将天上的云彩染红,这一天高强度的脑力输出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发钝。 隔了一天,6月19号,复试通过名单贴出,这次只剩下不到200人,茹争流在列。 20号一大早,考生们坐上学校准备的大巴到城里医院进行体检,体检结束之后又乘车返回学校,进行笔试。 笔试只有语文和政治两科,对茹争流来说反而比前边的口试要容易。 她交完卷之后一身轻松,随后,和其他同学一起领到了老师归还的作品集。 对茹争流来说,这次中京电影学院的提前批考试就算结束了,她很快带着吴伯伯吴阿姨对家人的祝福和一大堆中京特产回到宁市。 无论谁问起她考得怎样,她都说:“那谁知道呢,反正能写的都写了,听天由命吧。” 这时离高考只剩下不到一个月,大家都在拼命复习,茹争流也投入到紧张地复习中,7月20号和大家一起参加了1978年的高考。 茹争流和谷从跃分在不同的考场,两人晚上回家,不免要对一下答案,讨论之下,两人的准确率都挺高,应该是个不错的分数。 一切兵荒马乱结束之后,茹争流终于能够平静下来,有时间静静思考。 这时她才发现这些天来自己心底深处那些不安和惶恐是为什么。 谷从跃在她面前,眼睛里闪着光,整个人神采奕奕,身体微微前倾,正兴高采烈跟她说:“在这几所院校中综合考虑,我觉得还是兴市财经学院综合实力最强,它虽然不像这所和这所大学名声响亮,但它的金融专业有29年历史……“ 茹争流垂下眼帘不敢看他,突然想起好几年前,周惠风也是这样兴致勃勃地向她和郑文汇比划着《红色娘子军》中的动作…… 在这一刻她突然懂得了周惠风为什么要和自己绝交: 人的怨气总要有一个出口,有些人怨恨的对象过于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