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争流和丁改兰商量:“要不我把姓改了,跟你姓丁吧。” 丁改兰低着头好长时间不说话。 茹争流看她不大愿意,试图用言语打动她:“你看,他都没管过我,况且现在他又结婚了,更不会管我,我是你的孩子,干嘛跟他姓?” 丁改兰抬起头来,眼睛里泪光莹莹,嘴唇哆嗦着说:“不会的……他俩过不长的……那个女人根本不会跟他吃苦……” 茹争流陷入了沉思,合着她还想着和茹凡达破镜重圆? 只好转变方向:“其实也就是个姓嘛,就是个代号,姓啥不一样。我觉得丁争流比茹争流好听。” 丁改兰落下两行热泪,嘴唇哆嗦着说:“反正就是个代号,都叫习惯了,咱们不改吧!” 茹争流心里再不情愿,还是让自己闭嘴:不管怎么说这具身体是丁改兰她亲闺女的,亲妈不同意改姓,自己非要改确实不太对得起这个十岁夭折的小女孩儿。反正对自己来说,名字真就是个代号,何必让丁改兰难受。 说是这么说,心里到底不太舒服,一连好几天,她看啥都不顺眼,干啥都憋着一肚子气。 一边扎马步,一边骂申大中是个变态。 申大中要求她每天除了跑步以外:五十个杠铃、五十个哑铃、五十个站桩,五十个仰卧起坐,五百个跳绳,马步二十分钟。每过三天各加五个,跳绳加一百,马步加五分钟,加到每样各一百,跳绳一千五,马步一小时,第一阶段才算稳定。 茹争流像师兄弟们一样,早上武场那一小时把杠铃哑铃什么的都做到了,回家自己扎马步。 申大中笑呵呵:“你们回家当然可以不练,我又不跟你们回家。但练还是不练,我一眼就能瞅出来。” 大夏天快四十度,茹争流在屋里扎马步,脚底下汗聚在一起,渐渐汇成一片,屋里地不平,慢慢向床底流去。 茹争流这时已经没有精神再骂申大中,不仅大腿突突突在跳,全身到处都酸疼麻木,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儿最难受了。 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有个细小而尖锐的声音不断盘旋,时远时近,突然墙上老挂钟“当当”敲响,茹争流一口气吐出来,咣唧一声倒在床前地上,不省人事。 就这样从夏天练到秋天,她扎一个小时马步已经跟跑个三千米一样跟玩儿似的了。 拜师的事儿申大中还没松口。 “不是已经教你了?进步很大嘛,看看,长了一个头,气色多好。” “我要学东哥小谷那种。” “我从来没收过女徒弟。” “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申大中笑嘻嘻:“再练练,再练练。” 茹争流说了好几回,申大中就是不松口,倒是申东方教了她几招。 她也不泄气,人家这都是祖传绝技,凭啥自己要学人家就要教,哪有那么容易。想学本事,就得拿出诚意来,人家觉得你值得,才会教给你。 到了来年春天,茹争流已经可以扎两个小时马步纹丝不动,她收了架势,有些得意问谷从跃:“你行吗?” 谷从跃看看她,面无表情说:“嗯,你厉害。” 申东方“噗嗤”一声就笑了:“你傻不傻,他从五岁开始练,你这才几天,尾巴就翘起来了。跟你说,他一站一晚上,气儿都不带喘的。” 茹争流深受打击,嘴却还硬:“气儿都不喘,那不是死了么?” 申东方一愣,拍着谷从跃肩膀哈哈大笑。 茹争流看气氛还好,凑过去小声问:“东哥,我听人说……” 申东方谷从跃一看她神神秘秘的,也都凑过来,三颗脑袋聚在一起说小话。 “我听人说,师父这门绝学,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小谷要学,还得认了干爹,将来要像东哥一样给师父养老。女的倘若一定要学,只能给你们俩谁当媳妇……这是真的吗?” 谷从跃脸都要裂了。 申东方看看茹争流,一脸嫌弃:“谁跟你说的,你长脑子了吗?” “他们都这么说。” “哦?等着的,到礼拜天,一个一个揍。” 谷从跃揉揉鼻子:“我是先拜的师父,后认的干爹。小时候我们两家住得近,他总欺负我……” “打架就打架,什么欺负不欺负,有点儿出息行不行?” “你九岁我才五岁,骑着我揍,你好意思?” “好好好,还记仇了,小心眼子。” “师父说,根骨不错,这么打都还能还手,就收了我当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