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了,所以让她措手不及,没有反应过来。
而卫玉在豫州跟湘州之间选择了去湘州,却也间接地打消了太子心中对她的猜疑。
本来他有点疑心,卫玉去豫州是为了某个人……
现在看看,的确应是有什么误会。
那个叫做宿九曜的少年,宫门前惊鸿一瞥,太子亲眼见过,相貌么……确实是无可挑剔,只是年纪未免太小,卫玉绝不可能对那样的人有什么“私心”。
这点太子是确信的。
至于宿九曜不顾一切追了卫玉向南去的举动,太子虽然错愕,但更验证心中所想。
这少年太过冲动,冲动近乎鲁莽,别说他现在年纪尚小,就算年纪大些,卫玉也绝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想到这个,太子几乎想要发笑。
故而在御前——罗醉主动向皇上请罪,为宿九曜开脱的时候,太子才同萧太清一起,也为那少年说情。
当然,李星渊也是因为看出了皇帝并没有真心想要处置宿九曜。
毕竟……才十四岁的少年,竟然能够主动请缨,带队奇兵突袭,跟野狼关黄士铎里应外合,立下不世奇功,皇帝心里可好奇着呢,虽然说宿九曜当众跑了,皇帝不得不“龙颜震怒”一下,但若说要杀,是万万不能的。
所以李星渊才主动出面求情,也是因为他把圣意揣摩的极为清楚。
除了这些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宿九曜是追着卫玉去的,李星渊为宿九曜说话,也是为了怕皇上的怒火一燃之下,再波及了卫玉就不好了。
可让太子再度意外的是,小侯爷罗醉亲自去追,那少年居然还没回来。
先前罗醉在东宫冠冕堂皇的那番说辞,李星渊自然并不相信。
当时,太子却恍若无事的站了起来,他负手走下丹墀,看着罗醉。
小侯爷只能低下头,不敢跟他目光相对。
太子道:“想必你已经知道,卫玉卫巡检是孤的人。”
罗醉答应:“是。”
太子点点头:“所以,当初听你说宿九曜是追着卫玉去的,孤才会为宿九曜开脱……罗小侯爷,你该清楚在这京城之中,孤才是你所信任的人。你方才的这份说辞瞒不过孤,自然也瞒不过皇上。要想让孤帮你,你就要说实话。”
罗醉当然不是个蠢笨之人,反而极其机变,聪明清醒,不然当时的宿九曜离开京城之后,他也不会冒险在御前编造出那样一番婉转的说辞,帮着小九爷度过了难关了。
但是现在面对这位传说中大有贤名的太子殿下,小侯爷心中打转,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真话,但又觉着假如继续说谎的话,自己应该没有好果子吃。
“殿下……殿下是什么意思?”罗醉开始装糊涂。
太子就站在他的身侧,并没有正面相对,只是斜睨。
他丹凤眼的眼尾微微挑起,是一点刀锋般的杀气。
这瞬间罗醉知道,太子的“贤名”,所谓“温良谦恭”,未必如传言一般货真价实。
罗醉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液。
终于,李星渊道:“孤的意思是……宿九曜到底是去’潜伏’了呢……还是’潜伏’到卫玉的身边了?”
他的声音很轻,透着无形的压迫感,简直叫人艰于呼吸。
罗醉忽然觉着鼻子发痒,那是一点冷汗,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鬼鬼祟祟地滑落。
这一刻,小侯爷几乎以为太子跟自己一样,也知道了小九爷的心思。
但很快罗醉反应过来,这不可能。他自己是跟着小九爷身边儿,跟小九说过话,问过他的心意。
可太子殿下坐镇东宫也并没有踏出过京城,更不在宿九曜的跟前,又怎会知道他对卫玉的别有用心。
何况……甚至连小九爷自己都还没弄清楚。
罗醉心里有片刻恍惚,仿佛触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他没有深究,也没有时间去细想。
“殿下……”他盯着眼下,太子裙摆上的江崖海水纹路:“这个……”
李星渊淡淡一笑:“这很难回答么?卫玉是孤的人,孤自然很在意他的安危,既然人人都说宿九曜武功高强,那倘若他真的去了卫玉身边,自然也是好事,难道孤会不高兴?”
他的语气自然而然,带着一点笑意。罗醉总算松了口气:“殿下,臣不敢隐瞒,只是怕殿下不信……其实小九原先是为了解决武林中的争端,但是他又听说了路上有人为难卫巡检,他放心不下,所以又追了过去看看。想必、解决了麻烦后,就该回来了。”
小侯爷的这番话也可算是进可攻退可守了,逻辑贯通。
太子轻声一笑:“这样也好,”他转身,走了一步,忽然道:“对了,你既然跟宿九曜交好,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小侯爷见他不再追问,稍微放松:“殿下指的是什么?”
李星渊道:“比如之前卫玉也在野狼关是如何救的他,对他又是怎样之类。孤倒也颇有兴趣。”
小侯爷隐约觉着太子似乎有弦外之音,但又觉着自己可能是多心了,毕竟他的回答关系着宿九曜会不会为了卫玉冲出京城。于是罗醉就把自己所知同太子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