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恨歌-其十》白居易.诗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忧郁凄凉的《雨霖铃》萦绕耳边,触动着纪绪敏感的心,历史的画面随之一一再现…… 他一手持萧,一手执笔,洋洋洒洒写下两行字: “人间最苦伤别离,更那堪,玉魄永湮灭。 今宵魂在何处?冷雨里,碎铃声咽。” 而后,他放下笔,继续吹曲。 陈桕起身来到桌子前,看着纪绪刚写下的词,总感觉有些熟识。 寻思道:这不是柳永的名句----“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么? 是啊,《雨霖铃》的标杆就摆在那里,就算是李太白再世,恐怕也无法超越啊!怪不得白朴的《梧桐雨》不敢用《雨霖铃》这个词牌呢,原来,白老先生竟也不敢填写这首词啊! 哼,恐怕也只有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纪绪,才敢提笔操刀呢! 这小子说的多好:人间最痛苦的莫过于别离,更何况是生死之别。 仅凭这一句,纪绪的新词,就有甚于柳永的旧词。如果非要说,与柳永的旧词有些雷同,只能说明柳永在写那首《雨霖铃》的时候,同样也感受了唐明皇的那番凄婉迷离。 陈桕禁不住赞了一句,“真可谓---英雄所见略同,才子意趣相通。” 【二】《长恨歌-其十一》白居易.诗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至德二载[757年],随着安禄山被杀,太子李亨在灵武大都督府[当年李亨在宁夏灵武市避难]即皇帝位,即唐肃宗。遥尊远在成都避难的唐玄宗为太上皇,并恭迎上皇,即日返回旧都[长安]南内[唐玄宗改旧宅造兴庆宫,称为“南内”]颐养天年。 太上皇的队伍,行走在蜀地崎岖的山路上。 初入斜谷,凛冽的风,了无阻挡的轻拂。漫山的松林和着风就着雨,簌簌浅唱。 “是‘玉魄[指杨玉环]’在哀吟吗?!”上皇不由地撩开了玉辇的窗帘。 雨中的山,没有应答;栈道上的铃铛,却在叮当作响。 雨状雾,雾状雨。细雨随风扑面而来,和着泪,顺着上皇苍老的脸颊流淌了下来。 在玉辇旁跟行的梨园弟子张徽[号野狐]说:“太上皇,雨大了,您老人家本就身体欠安,可不能再淋了雨,着了凉。” 李隆基放下了车帘,依回车内…… 想到此景,纪绪再次拾起笔来,在原先两行字的右边,又润下了两行,随之放下笔,继续吹萧。 陈桕赶紧凑过来看,见是: “斜风凄雨,古桡[ ráo ]岹峭[tiáo qiào],暮雨未歇。 巴山怅望无际,方肠断处,风铃悲切。” 心想:这可能是这首《雨霖铃》的第一句? 琢磨道:用雨开头最好。这声声冽风,丝丝凄雨,最能敲打愁人心头了! 纪绪完全忘记陈桕的存在,已置身于568年前唐明皇当时的场景: 上皇正惆怅万分,愁肠寸断时,隐约听得远处模糊的风铃声。 “怎么能不想到你啊,万分怨愤,万分遗憾,这荒山之中,让朕说给谁听呢? 悲莫悲兮生别离,更何况,一缕幽魂,天人永隔。今宵,你的魂魄会寄于哪颗星星?会在哪里想念着我?朕就在这冷雨里,静静地,默默地……” 心里如同寒泉喷涌,雪花飞落,一片冰心,寒彻骨髓;身体上的冷,早已无知无觉了。 上皇无力地依在玉辇的后背上,任由那泪水顺着他花白的胡须不停地流淌,他恨自己: “为什么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环环啊,你的离去,就像有人搬空了朕的心,而搬走心的那个人,现在就骑着高头大马,高傲地走在队伍当中。 朕啊,真想寝其皮,食其肉,饮其血,为朕的环环报仇雪恨!可是,不能够了,朕,已经老了,成了太上皇。而害你的人,却成了大英雄,被封为蔡国公。这般的讽刺,就仿佛是有人在朕的心底深深扎了一刀。” 雨,急一阵缓一阵落个不歇;碎铃声咽,似子规啼血般的悲切;山中的暮鼓响起,兀自敲叩着多情老皇帝内心的孤寂与哀愁。 “你,哪有错?错,都在朕!却让你做了替罪羊。”上皇长叹道,“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