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逼他,没逼他。”说着,暮羽便冲进了卧室。 清婉只好起身,跟了进去。 她先给暮羽铺好了尿介子,又把两个枕头并排在放在了一起,盖好了被子,说道:“好了,脱了睡吧!” “这才什么时候,就睡觉?” “明天不就开始念书了么,快点睡吧!” “明天不念书!” “先生都请家里来了,干嘛不念书?” “先生说了,正月十五才开学,年前只是玩儿……先生说了,明天我们堆雪人,打雪仗……” “就那么点儿雪,能堆雪人么?” “先生说了,夜里会有大雪!” “这满天星光的,怎会下雪?” “先生说下,就一定会下!” “你们男…男孩子…怎是这样?”清婉不解道,“这崇拜起人来,怎么比女孩子还要疯狂!?” 她生气地站起身来,“行了,你在这里接着崇拜吧,姐姐可要走了,看你一个人呆在这屋,害不害怕!” “先生说了,男子汉,是什么也不会怕的!” “好好好!看来,你于青云啊,从今往后也用不着姐姐我了,我这就走,这就走啰!”说罢,迈步出了卧室。 【二】《鹧鸪天.雪照山城》刘著.词 晓依.曲 纪绪回房的时候,暮羽已经和衣睡下。 一见暮羽蜷曲在床上像只小猫,纪绪那份心疼,便禁不住埋怨:“清婉姐呀,你这个做姐姐的究竟是怎么当的!怎能把小弟一下子丢下,再也不管了呢?你好歹给他脱了衣服,睡了以后再走不迟嘛……我有意晚些回屋,不就是给你与小弟多留些时间,让小弟在你我之间好有个过渡……幸亏好屋里有火炉,否则,他岂能不感冒……” 纪绪忙为暮羽脱了外衣,自己也脱掉了衣裳,抱着暮羽一同钻进带有尿布的被窝里,先给他暖会儿被窝…… 夜,渐渐深了。 还真被暮羽说着了,纪绪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小楼上飘来了一首《鹧鸪天》曲调。纪绪心想:看来,清婉姐也没睡啊!听,那一声声羌笛音里,饱含着多少的哀怨。 这深更半夜的,她在怨恨谁呢? 早点睡吧!我们躲进被窝里都嫌冷,你还坐在那……哦,说不定,她也是躲在被窝里吹呢! 可是,手指总要放在被子外边吧!想必你的手指,此时恐怕已是寒冷冰凉了…… 正琢磨着呢,清婉却唱出了曲词: [歌曲]“雪照山城玉指寒,一声羌管怨楼间。江南几度梅花发,人在天涯鬓已斑。星点点,月团团。倒流河汉入杯盘。翰林风月三千首,寄与吴姬忍泪看。” 细细听来,却是北宋大儒刘著的一首《鹧鸪天.雪照山城玉指寒》。 那么多好听的《鹧鸪天》词,清婉姐为何单独唱这一首?刘著虽是大文学家,却只流传下来这一首词。不过,这也不是清婉唱它的理由呀!纪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刘著之前,名动九州的潜山籍大诗人是曹松,刘著的诗歌自然受这位老乡诗风和诗歌语言的影响,包括家乡的谚语。 谚语中,有很多都是针对曹松的。譬如,“曹家人打狗----多把人手”;“曹家人吃挂面----找不到头尾”。 难道,清婉姐是想告诉我,自己的思绪尚未捋顺?还是想说,她与修染的情感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