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们大家族囤积的田地也多,每岁收取的租子也很多,百姓们的日子也过得苦啊。” 黛玉语气果断:“这也需要提防,有些地方豪强几乎把持了全部的土地,百姓们的口粮都要倚靠他们,连朝廷派下的人也得听他们的,久而久之,国不成国。” 无空道长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惊奇和欣赏,他见过太多读书人,他们想得更多是攀上高枝仕途通达,少有人去践行圣贤书上的治国邦民之言。 过了几日,等船暂时停靠在一个渡口时,黛玉才到薛家的船去拜访。 薛母看着仪表堂堂的黛玉,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终于等到哥儿来了。” 黛玉恭敬行礼,“姨妈,这几日在船上读书,过来也不方便,恰好今日停船补给,才寻个方便。” “读书好,读书好!”薛母拍了拍他的手,亲领他至椅旁。 她打量着黛玉的容貌,叹道:“你长得真像你母亲......敏妹妹长得格外漂亮,又爱说俏皮话,每次都领着我们玩笑,大人们听了,也不骂我们,只跟着我们笑,所以我们都爱去找敏妹妹玩。可没想到她竟走得这么早......” 黛玉不由鼻酸,他还是第一次在别人口中听到母亲少女时代的故事,而她已经走了快几年了。 薛母见他低着头,忙道:“好孩子,别伤心,都怪我勾起你的伤心事。”她亲自给黛玉斟茶,“如今你这么有出息,你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黛玉接过她手里的茶壶,给薛母倒了茶。茶水有一股不寻常的香味,舌尖尝到苦涩的味道。 “吃得惯这茶的味道吗?我姑娘很喜欢这味道,但我也觉得怪苦的。”薛母说着,往里头唤道:“宝儿,出来见见你林家哥哥。” 只听到轻轻的脚步声,从幔帐后绕出一个穿着朴素的少女。她穿着暗蓝色的长裙,脸上未施粉黛,鸦黑的鬓发仅簪着一根雕凤银钗,质朴至极。 她莲步轻移,裙裾荡漾出好看的波纹。 “林哥哥好。” 黛玉起身回礼,他的余光扫到她的脸,真奇怪,怎么会有人不加粉黛,却仍能眉眼艳丽。 宝钗坐到了薛母的身边,薛母明显不爱她这身打扮,对黛玉笑说道:“我这丫头从小都不爱什么花儿粉儿,总爱穿得这么素净,我总说不好,她却不听我的。” 黛玉勾唇一笑,“人各有所好,况且这几年外头不是大旱就是大涝,收成不好,俭省一些也是在积德了。” 薛母点头叹道:“这话说得不错,你们都是心里有盘算的孩子,知道这世道艰难......哥儿上京后,是直接去外祖家吗?” 黛玉摇头,“先找个清净的地方歇过年,等到来年考完试方去走亲戚。” “何必这么折腾,自家里方便些,老太太定为你准备好住处和丫鬟。” 宝钗开口道:“妈,人家要去考试,心静为重,姨娘家里那么多人,天晓得有多吵闹。” “妹妹所言极是。” 薛母听了方作罢。天色暗了下来,她又苦留黛玉吃晚饭。 黛玉推辞,“姨妈留饭,本来不该推辞,只是夜里水黑,行船不方便,恐同船的人担心。改日我早些来,再和姨妈妹妹吃饭也不迟。” 薛母听说,忙点头道:“那还是快回去吧。” 她正欲送黛玉出去,却有个丫鬟过来说道:“太太,大爷那边要太太过去,说是腿疼。” 薛母慌张问道:“腿疼?难道摔了一跤吗?” 宝钗知道不宜在黛玉面前提起薛蟠,忙说道:“妈过去看看,我送哥哥出去。” 黛玉也说:“姨妈快去看看吧,不必相送。”薛母叮嘱了黛玉几句,便匆忙去了。 宝钗送黛玉去搭船,也不说话。黛玉便先开口:“你哥哥的腿伤养了这么久,还未康健吗?” 宝钗淡淡道:“哥哥摔得太狠了。没落下个残疾真的是老天保佑。” 黛玉“哼”了一声,“冯兄弟的伤势也很重。” 宝钗看着他,冷冷道:“可是我当初已经送药过去了,而且我哥哥没有动英莲一根毫毛,那是他胡说的。你又何必那么意气用事?” 薛蟠确实未欺辱过英莲,黛玉气定神闲,看着阴阳怪气的少女,“你怎么就是非不分呢?送药的是你,又不是他。我气急之下揍了他,也是因为他口无遮拦。你哥哥再这样下去,迟早是个祸害。你再费尽心思给他善后也没用。” 这戳中了宝钗一直以来的心事,她恼极了,又不好发作,只好把头偏向一旁。 “哎,别生气,妹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我给你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