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中暑”二字被说沈奚得抑扬顿挫,讽刺意味明显。 几人冷哼几声,悻悻而去。 沈朗也小跑着回来了,端着个粗瓷碗,里面是沈奚要的食盐。 沈奚招呼着沈母拉了块布遮住火辣辣的烈阳,又给马身上波凉水降温,将旧衣浸湿后包裹住马头颈部。 沈奚在旁边放了一大盆水,加了少许食盐,给马补充因流汗过多失去的盐分。 马经过降温后,大口喝了水,精神状态倒是好了不少。 沈朗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奚的动作,一脸兴奋:“这就好了吗?” “当然不是,这只是缓解,还要服几副药才可痊愈。” 沈奚庆幸自己选修过中医,对马病治疗的了解不止于西医,现如今那些熬大夜背下的中药方有了用武之处。 沈母皱着眉头,眼里染上疑惑:“奚儿,这些法子你都是何处学来的?” 坏了,沈奚暗道不好,思绪纷飞,急中生智想了一个说辞:“我是在阿爹那堆旧书里看到的。” 沈父是个养马好手,养马手艺在邺城也是远近闻名的,留下了不少手札。沈母多年不舍卖掉马,也有睹物思人的缘故。 沈奚细细观察着沈母的神色,见她眉宇间消散了疑惑,就知道是暂时蒙混过关了。想来也是,一般人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余光瞧见那病马,沈母又起愁容:“唉,只是咱家哪里拿得出这买药的钱呢?吃过午食,娘就去问问街坊邻居。” 沈奚笑笑,并不认为沈母能借来钱,沈家已落败多时,偿还债款的能力堪忧。 再加上叔伯们不会毫无动作,说不定已经将邻居们威胁了一番。 不过她并不忧心,这钱财,她自有来处。 午饭过后,沈奚目送沈母出了门,又把沈朗打发回房后,一个人悄悄地出了门。 街道两边店铺酒肆林立,街边小贩叫卖吆喝声、讨价还价声等交汇在一起,人流如织,日头也没那么烈,斜斜洒下橙红色光辉。 沈奚进了一间药肆,正前方是当诊的大夫,旁边竖着两排药柜,药童们正在根据方子忙碌地捡药,中草药的特有的气味飘荡在空气中。 等待看诊的病患排着队,沈奚走到队尾,跟随着队伍前进。 坐诊大夫是个年轻人,刚出师不久,复杂繁重的工作量让他心情愉悦不起来,机械地一个个病人看过去,他习惯性地要给病人把脉,脉枕上却空无一物,他抬起的手悬在空中。 抬眼看过去,小姑娘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淤青,他心里多了几分怜惜,轻声说:“小姑娘,手放在脉枕上,先给你把脉。” 沈奚扬唇笑了笑,算是回应他的善意:“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想让大夫您看一张方子。” 大夫点点头,除了寻医问诊,寻常百姓得了药方拿不准的也会来问,因而他只当是寻常事务。 沈奚提笔书写,还好沈父留下了一些书籍,不然她那一手简体字,这不得瞬间暴露。 “黄芩、黄连、黄柏、甘草、薄荷、生石膏……”[1]坐诊大夫接过方子,嘴里念叨着,眼里染上疑惑。 这是一个典型的治疗马匹中暑之症的药方,药材名倒是没错,只是这剂量却与医书上有出入。 是药三分毒,剂量稍微一变救命药也可能变成催命药。 “姑娘这方子药名是没错的,但是剂量上却有出入,我帮你修正后你可去让药童捡药。”说着,他提笔蘸墨就要修改。 “哎,等等,你确定吗?” 沈奚连忙阻止,这怎么不按她的剧本走啊? 沈奚原本打算用这张方子换药的,现在告诉她这方子是错的,问题是她没有钱啊! 冷静,冷静,沈奚开始思考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方子是肯定不会错的,或许是经过了改良和古代医道上有了出入。 “大夫,你要不再好好看看,说不定改了剂量效果更好呢?” 沈奚并不想轻易放弃,打算再争取一下:“不然,您和其他人探讨一下?” 大夫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姑娘若是不信我,就请回吧。” 两人拉扯之际,后续排队的人也发出不满,纷纷开始抱怨了。 “姑娘你不看病就赶紧回吧,不要占着位置,我们都急着呢。” “是也,老头我啊头疼得紧。” “我家娃儿也哭闹个不停,快些罢,耽误了病情哪个负责?” 一时间,喧闹声四起,药童抓药的动作都慢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