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峤说干就干,可如今这世道想要来快钱,就得接些见不得人的买卖,而叶峤刚好擅长一样见不得人的手段。 她从柔记医馆出来,来到镇上贩马卖人的地方,用暗语四处招揽生意,哪知连招了好几个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听懂她的意思,莫非是这镇上的人没什么仇家,所以不需要杀手替他们了结恩怨? 唯一一个听懂了一半的老板还以为她是个杀猪好手,兴冲冲地把她介绍给了猪场老板。 身量纤细的叶峤和肥头大耳的猪场老板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那么一丝疑惑。 猪场老板欲言又止,扭头问中间人:“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屠夫?我看她是被猪屠的才对。” 中间人抹了抹脸上的汗:“大哥,这位姑娘虽然看起来瘦弱,说不定身怀绝技,不如让她试一试?” 其实他也没有把握,纯粹是职业本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罢了。 猪场老板将信将疑:“好吧,那你就来试试吧。” 他带着叶峤来到一头死猪面前:“我也不用你杀活猪,只要你把精肉分出来就行。” “干这活,多少钱?”叶峤以为对方要让她杀人,没想到竟然是杀猪,还是一头死猪,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先问问价钱。 “这头,二两。” “……” “不想接的话,我再找别人。”一头猪也卖不了多少钱,这价钱绝对是高价了。 “……我接。” 叶峤拿起屠刀,砍向死猪,随后气沉丹田,手中用力,昔日杀人的手法全数用在了杀猪上。 不下片刻,地上那只完整的死猪已经变成了肢解完毕的猪肉。 中间人和猪场老板同时目瞪口呆。 这利落的手法,这冷酷的眼神,这姑娘说不定出自屠夫世家。 叶峤扭了扭手腕,把屠刀放回原来的位置,瞧见他们的表情,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猪不是这么切的吗?” 莫非因为距她第一次杀猪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技艺生疏了? “不,是这么杀的,姑娘真是专业。”老板才反应过来,向她竖起来大拇指。 叶峤这才放下心,方才杀猪时突然勾起了她的回忆,她记得一开始自己不敢杀人,师父便带她杀鸡杀猪,杀了之后肉香四溢,她总能吃到一顿好的,渐渐的她才不害怕杀人,才有了今天的处变不惊。 如今她已经不怕杀人,可是师父却也不在人世了。 猪场老板见她杀猪又快又利落,又给她介绍了几家养殖场,一天下来,满打满算,叶峤竟然赚了十两银子。 可是不够,远远不够,距离一千两的诊金还差九百九十两。 等叶峤带着银子回到柔记医馆时,发现医馆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她心中一阵警觉,忙跑到客房查看傅云疏的情况,结果却看到他一个人正倚在床上,悠哉悠哉地吃葡萄。 仿佛三天赚到一千两的海口不是他夸下的。 “你去哪儿了?怎么今天不见你人影?”傅云疏仿佛生怕叶峤跑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叶峤也才想起来,虽然两人都撕破脸皮,可是表面上他们还是主仆关系。 “回大人,我去赚钱了。” 傅云疏有些惊讶,不过这抹神色很快消失不见,换成了平常的表情:“赚了多少,可够付诊金?” “不够,一千两谈何容易。”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你我是心有灵犀。” 傅云疏的风凉话让叶峤终于忍无可忍,她真想知道傅云疏究竟在想些什么:“既然这样,大人便留下来娶了柔娘,我就先行一步了。” “回来。”傅云疏忙叫她回来,叶峤看他:“大人还有事?” “你怎么知道我赚不了一千两?” 说这话时,傅云疏又是那副自信极了的模样,叶峤狐疑:“一天已过,还有两天,大人当真能赚到一千两?” 傅云疏只回了她四个字:“千真万确。” 直到医馆里的人回来,叶峤才知道她们几个人被傅云疏安排张贴告示,叶峤原以为傅云疏是要找卫英救急,可当她拿到剩下来的告示时,却愣住了。 因为傅云疏并非想要寻找卫英,而是写了一条寻亲启示。 叶峤看完启示内容,眉头久久没有舒展,他要替那个小男孩二郎找家人? 可那个孩子不是个乞丐吗?他哪里会有什么家人? 她以为傅云疏在胡闹,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人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