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江家闺女啊,你来得正好,”王长贵双手搭在突出的肚子上,“这租期也快到了,要是不续约呢就提前说……” 他话还没说完,江越清抢先开口: “续!” 见她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架势,王长贵倒是吃了一惊,这一趟本该在前天就来,碍于当时江家处在丧期,于是推到现在。 江远是家里顶梁柱,如今他一倒,铁定没钱再付租金,何况他只有个捡来的的女儿,更不可能从事打铁。 王长贵索性早做打算,尽早将铁匠铺倒腾干净再租出去。 他细细打量面前的少女,粗麻布衣上补丁摞补丁,清秀的脸上分明还有几分未脱的稚气,可眼神却坚毅无比。 “你拿什么续?”王长贵扫了一眼周围,东西加起来也还不够一半的租金。 “我继续父亲的营生。” 王长贵不可置信地问:“打铁?” 江越清郑重点头。 这下不仅王长贵大笑,围观人群也一齐大笑起来。 女人,打铁,这在青州城还前所未闻。 江越清却并不因为他们的嘲笑而改变意志。 王长贵眼睛滴溜溜转,双手一拍,大声道:“可以续。” 江越清长舒一气。 然而不过须臾,王长贵话锋一转: “租给你,可以,但你要在租期过后的第二个月,也就是三个月后给我三十两,四个月后又支付四十两。” “王大伯,先前半年租金也不过六十两,这怎么还突然多了十两呢?” 王长贵不语,一副爱租不租的模样。 江越清咬牙,双手紧紧攥拳,“我,租!” 王长贵见她铁了心,又临时增了要求。 若江越清在三个月后拿不出三十两的租金,那就要赔付双倍的违约金。 很快,江越清要从事打铁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几天便传遍全城,不少人纷纷断言,她绝不可能做起来,甚至信誓旦旦说她必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