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就是在外头找人来喝酒。 他一坐进来,一阵窜天的酒气就铺天盖地的从他全身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 九珠坐在那里难受得要死,偏还不能走。 “哎呀,谁不知道你要吃刘家的烤饼呀,可谁知道你这人甚个时候回来,前儿买的那两斤烤饼全归你了,你要吃自个儿叫厨房的李妈给你热热吧。” “你怎么不知道去叫,非要我去说。那要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忙着呢。” 季夫人捂着脸一脸不耐烦的把丈夫推开,“原也不晓得你这般爱喝酒,你怎么还吃烤饼鸦,就应该喝酒才对呀。” 说着,还不停的挥着帕子试图将这屋子里的酒气挥走。 九珠和丹朱在旁边坐如针毡、 她们还从没遇到过季家姨父这样性子的长辈呢。 季老爷不觉得有什么,他此刻半醉不醉的摸了摸自己那可怜兮兮的脑袋。 “原先不是在卫所吗?哪能这样喝得这样痛快……” “所以现在就疯了似的喝回来?我看你还不如就在卫所待着不必回来了。” 见季夫人又要提季瑛的事,季老爷有些怕了她了。 “唉你这个人,都说了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就不要再提了。你这个人真的是——” “你不准我说,我就要说。你偏心眼儿,你不疼瑛哥!” “孩子们还在呢,你又说这些了。”季老爷不耐烦听她说这些,在他看来自个儿一点儿都不偏心。 小儿子是有大志向的人。 他们军户又不能科举考学,若不去卫所服役难道要去经商吗? 那岂不是太可惜了些。 老大学武不成,又是那样一个性子,他不能不为他多考虑些。 怎么能说他偏心呢。 真要是偏心,那他该叫老大去服役才对呀。 这女人家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自觉一番苦心白费的季老爷摇了摇头,“行了行了,你还说我老喝酒,你总是这个样子我能不喝酒吗?” 说完拿回帽子就往厨房钻去了。 季夫人更难受了,指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又痛诉了几句。 最后在丹朱的安抚下委委屈屈的坐了下来。 九珠这才想起自己该做什么,赶紧也凑到季夫人身边装乖卖巧,可心里却想着,无论多少次都不能把季老爷和季瑛这对父子联系在一起。 因为实在是太不像了。 包括季家大哥, 她从未见过这样胖的人。 在九珠看来那就是胖。 她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恐怖的念头。 难不成季瑛以后也会长成姨父那巍峨的身形? 九珠琢磨了一下,赶紧打消了自己这可怕的念头。 不行不行,光是想想就够可怕了。 季瑛虽然冷冰冰的,但生的还是很不错的。 若真是姨父那样子…… 九珠心想自己那真是哭都没处哭去了。 季夫人擦了擦眼泪,见九珠又在发呆便晓得她又走神了。 竟无奈的叹了口气,以为她贪玩儿还惦记着外头的热闹呢。 “若真想出去,这院子也关不住人的。” 季夫人的话一下子把九珠的心思给弄活了,好似眼前整个亮了起来。 “可以出去的呀。” 丹朱看着九珠的样子,心里着急。 生怕她的举动惹得姨母不快。 好在是没有。 她见姨母的样子并不是生气。 “当然可以的,我从未禁止过你们出去。”季夫人看着外头进来的不速之客说道,“所以有些人便三天两头的回娘家呢。” 季瑢的妻子陈氏也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她鲜少来给季夫人请安,每每来了都是有事。 见季夫人这样说她,她竟笑得出来。 “娘又笑话我呢,这是嫌我今儿给您请安来晚了?哎呀,您不知道,我今儿那是不到四更天便起身了,这不是担心来得太早吵醒了娘,所以现在才来嘛。” “你嘴皮子倒是溜得很,若你真有那个心。想必四更天时就来伺候我起身,我心里也是甜的,怎么会吵呢。” 季夫人生平最厌恶这些个油嘴滑舌的人,无论男女。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