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 温客行手一抖,差点将银针扎歪。 “嘶——痛!”季沉炸毛。 温客行,温大善人,你是故意的。 “行针期间别乱讲话。”温客行胡乱叮嘱一句,敷衍得心不在焉,随后心虚地飞快瞟了两眼周子舒,见人未曾神色异样才放下心来。 季沉很懂眼色地闭了嘴。 一套行针下来,季沉脏腑的痛感消退了不少,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放松些许。 “多谢了啊。”季沉朝温客行笑笑。 温客行收了针,皱眉道:“我这针只是让你好过一点,想要治病固本培元,还是要尽早寻一位比我靠谱的医师来治。” 话头顿了顿,似是不忍心说出真相,却还是狠心讲出事实:“脏腑衰弱,一身之气将绝,再拖下去,莫要说四十岁,这个冬天都难熬。” “怎么会!”韩英闻言急道,“庄主给的药,一直都是按时吃的。” “阿絮的药只能对症医治她体内残存的寒劲,寒劲一除,身体确实会有暂时的好转,并不能根治这五脏六腑衰败枯竭,”温客行一边严肃纠正着,一边为季沉渡去一道浑厚真气,“你虽说早些年遭受折磨身子虚弱,但绝不至于出现这假神将死之兆。若说是你身体饱受磋磨药石无医,倒不如说你这几年压根就没有好好医治过。” “你若是死了,便是被旧年伤病活生生拖死的。” 温客行最后说得毫不留情,这也是为何温客行一定要季沉喝药。 季沉被温客行的话惊得不轻,无奈与疑惑全数涌上心头:“天地良心,我喝了七年的药,喝药的次数比吃饭还多。” “况且我假死后两个时辰便有人为我医治了,那位医术卓绝,开了药方交给招招……” 虚弱的声音猛然一顿,季沉难以置信般睁大了眼睛,随后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 她喝了七年的药,全都是假的。 季沉惨白的脸咳得泛出一缕红晕,如残灯复明一般。 韩英不安地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板,轻轻抚着后背顺气,满脸的忧色:“药……是假的。” 大巫与七爷绝不会害她,能瞒过不懂医理的季沉,又深受季沉信任的,也只有相依为命七年的青招了。 思及至此,韩英更加担忧了,顾不上心底一贯的克制与束缚,揽过季沉颤抖不已的肩头,慌忙安慰道:“你别动气,别动气,我们,我们即刻去南疆,去寻大巫,大巫一定有办法……” 季沉没有应声,半晌才抬起头看向温客行,平静得就像不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一样。 但是她此刻早已心乱如麻,完全不像明面上镇定,甚至不知道下一刻该做点什么。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淡无波:“多谢你。” 温客行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沉默着的周子舒扶住肩膀,暗暗摇头。 旁人不了解季沉,周子舒却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年季沉提刀架在赫连翊脖子上时,脸上也是这般表情。 他们是不好再刺激她的。 “老温,走吧,”周子舒拉着温客行朝门外走着,最后看了一眼韩英,“这里就交给你。” 屋内只剩下季沉与韩英二人静默难言。 季沉回味着这七年青招的雪中送炭,可身上的痛意一点点向心底蔓延,将她从回忆中扯回现实。 这同样是来自青招的雪上加霜。 季沉颓然阖眼,竟轻笑出声来,讽刺至极。 “是我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