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诸葛亮已在陈仓待了一月有余,按理说蜀军粮草已然难以为继,为何还不见蜀军有退兵的迹象?”趁着今天的机会,颜斐问出了自己多日来的疑惑。。 曹真微微摇头道:“某也不知诸葛亮的真实目的,想来他是不甘此次出兵徒劳无功,这才死撑下去,想等等看会不会有什么转机吧。” “就仅仅是这样?”颜斐还是不放心地说道:“那诸葛亮向来智计百出,他之所以一直领兵待在陈仓城下,会不会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若真是如此,大将军,我们要早作提防啊。” 曹真微笑道:“此事某也想过,但诸葛亮这回只带来三万兵马,而我军在陈仓、郿城、武功一线就部署了近两万大军,抵挡三万蜀军是绰绰有余的。 再加上三座坚城相距不远,可以东西呼应、互相支援,且长安又有我等坐镇以为后援,南线的防御如此完善,纵然诸葛亮有什么诡计,我等都可从容应对。” “大将军此言有理,看来还是下官多虑了。”颜斐轻松地笑了笑。 曹真点了点头,却忽又蹙眉道:“除非......” “大将军,除非什么?”见他神情严肃,颜斐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曹真缓缓说道:“除非诸葛亮增添了兵力,这样的话南线防御就难免会左支右绌,我等亦有可能会着了诸葛亮的道。” 颜斐听了这话又变得紧张起来,但还不等他开口,曹真却又神情一松,轻笑道:“不过这是不可能之事,不说蜀军增兵会对粮草转运造成多么大的压力,单就兵马调动也瞒不过我等,所以颜府君无需为此忧虑。” 颜斐心想也是这个道理,诸葛亮若要增兵,也只有从汉中调动兵马,可自开战以来己方就往汉中以及褒斜道等北上诸道撒出了大量的探子,大批蜀军北上必定瞒不过自家哨探的眼睛。 想通了此节,颜斐总算彻底放下心来,拱手笑道:“大将军不愧是是我大魏名将,对诸葛亮的心思和处境掌握的是清清楚楚,此次蜀军来犯必定会无功而返的。” “颜府君谬赞了,我军采取守势自是应对起来轻松许多。” 曹真谦虚地摆了摆手,转而叹道:“唉,想我大魏王师乃上国精锐,竟被西蜀小国逼得收缩防守起来,我等上阵厮杀之人真是汗颜啊!” “大将军切勿自责,今年的颓势不过是被蜀吴二贼打了个先手所致,王师不得不暂且忍耐,待击退了蜀军这次的进犯,等我大魏休养一段时日,缓过气来,定让蜀吴二贼知道什么是雷霆之怒。” 曹真拍案叫道:“说得好啊,颜府君这话算是说到某心里去了。等国朝喘过气来,某定要上奏天子发大军南下,一举荡平蜀贼。今年就让诸葛亮、孙权他们暂时得意一阵吧。” “大将军能有如此耐心和雄心,真乃我大魏之福也。”颜斐举起大拇指赞道。 “哈哈,颜府君过誉了。”曹真摸着唇上的八字胡,谦虚地说道。 可是没等曹真、颜斐二人安心两日,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宛如晴天霹雳,震得他们吃惊不已,木愣愣地待在座位上,久久未发一言。 半晌后,还是曹真最先回过神来,死死地盯着单膝跪在堂下的军士问道:“情况到底如何?安陵那边怎么会出现上万蜀军” “回大将军的话,多的情况小的也不知道,蜀军一到安陵城下摆开架势,我家张县令就立马派小的几人快马赶来长安报信,小人只看见城外蜀军乌泱泱的一大片,光骑兵就有好几千人。”军士急忙答道。 曹真听到这个回答当即怒气上涌,大声骂道:“废物,都是废物。贼兵从何而来?领头之人是谁?兵力到底有多少?这些情况全不知道他张沛就敢遣人来报,真真是无能至极!” 那军士见曹真这位大将军怒发冲冠、破口大骂,吓得冷汗直冒、浑身发抖,恨不得将本来低着的头埋到脖子里去。 “请大将军暂息雷霆之怒,张沛虽然处置疏略,未能探明敌情,但还请大将军念他急着通报的赤忱之心,就绕过他这一回吧。”等曹真发作过后,颜斐拱手劝道。 他身为京兆太守,那张沛正是他的直辖下属,且此人近三年的政绩也算不错,故而他不得不出言保全一二。 曹真叹气道:“罢了,就看在颜府君的面上,这次就不与他计较。”又对那军士问道:“你家县令还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过来?” “回......回大将军的话,我家......我家县令请大将军速速发兵救援。还说......还说请大将军和颜府君放心,他已报了以身殉国的念头,一定会坚守到最后一兵一卒的。” 听到张沛如此有赴死之志,曹真略显狰狞的表情总算柔和了许多,挥手道:“某知道了,汝回去告诉张沛让他务必守住城池,援兵很快就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