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邓芝派人求援,赵云那边就已经晓得箕谷有敌袭击了,毕竟两营相隔不远,厮杀声早已传至前营。 “原来曹真今晚打的是这个主意,真是好算计啊!”赵云一箭射死了一名魏兵,回头看向箕谷方向,只见那边燃起冲天的火光。 赵云见魏兵的攻势变得更加凶猛,知道曹真这是想在今晚一举击破自家大军,不禁悔恨地对身旁的裨将常平说道:“某一时大意,竟中了曹真的诡计,这下形势可就不妙了。” “将军,我等现在该当如何?”常平着急地问道。 赵云思索片刻后,道:“当前的关键就在箕谷那边,一旦被魏军攻破,那我整个大军将腹背受敌,到那时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然而此刻伯苗麾下只有两千多人马,怕是难以支撑太久啊。这样吧,汝领兵在此抵抗,某亲率两千军过去支援,只要能迅速杀败箕谷的魏军,今晚就能转危为安。” “诺。”常平抱拳应道。 当下计议已定,赵云立即领着两千人马前往箕谷增援,余下五千军士则凭借着营寨工事奋力抵抗两万魏军的猛攻。 汉军兵力的变化瞒不过曹真的眼睛,他微一思忖就明白了赵云的用意,当即哈哈一笑:“看来秦基他们是快要得手了,传令各部继续猛攻,先入寨者赏金百两、官升三级。今晚就要一举击败赵云。” 秦基就是箕谷那边的魏军主将,此人是曹真本姓族弟,刀法精湛、熟知韬略,深得曹真的器重,被他带往军中培养已有十余年,现如今已成为他麾下的大将。 “诺。”一旁的副将听了,连忙前去传令 很快,众魏军传来阵阵欢呼,在赏格的激励下,士卒一波一波地向汉军大营攻去。 阵阵火光将这漆黑的夜晚照亮得宛如白昼,战鼓激昂、箭矢如雨,汉军营寨外的拒马鹿角等工事已被魏军扫除的七七八八。 马被甲,车被兵,魏兵开始推着辕端裹铁的冲车向汉军营门撞去,一拉一推之间巨力横生,撞得营门摇摇欲晃,门后汉军拼死用圆木抵住。 又起数座云车瞰视俯射,对汉军弓弩手形成压制,掩护步卒攻击寨墙。 魏军仗着身后郿城内的军资充足,攻城器械层出不穷,除了冲车、运车,还用上了火油、钩索、投石车等物,全力进攻汉军营寨。 没了营外的防御工事,汉军与敌军几乎是短兵相接,魏军个个悍不畏死,兵力又是汉军的数倍,因此汉军的伤亡渐渐多了起来。 常平等一干偏将只好四处奔走、鼓舞士气,指挥着军士们奋力抵抗,现在他们只有寄希望赵云能迅速击败箕谷的敌军了。 数里之地,赵云领兵飞快赶到。此刻箕谷大营的西门几乎已经失守,涌进营寨的魏军不下千人,邓芝等人左支右绌、两面受敌,只得拼死抵挡。 恰好此时赵云率领两千兵马杀了回来,不然整个大营就要全部沦陷。 赵云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冲进敌群,手中长枪寒星点点,如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眨眼间就有十余名魏兵倒地。 他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杀得一众魏兵个个心惊、人人胆战,不敢上前厮杀。汉军士卒见主将如此神勇,皆士气大振,一波反攻,打得魏军不住后退,终于抵挡不住,撤出了营寨。 魏将秦基见状只得叹息一声,传令众军暂停进攻,只把汉营北、西两门团团围住,打算休整一番后再发起攻击。 有此喘息之机,赵云和邓芝一面整顿兵马、一面商议退敌之策。 “芝轻敌大意,致使营寨被袭,还请老将军治罪。”一见赵云,邓芝连忙跪地请罪。 赵云翻身下马,将他扶起:“伯苗何罪之有?若说轻敌大意,某才是那个首责之人,松懈戒备,才有今夜之危啊。” “老将军,现在情势危急,接下来如何行事还请老将军拿个主意啊?”邓芝急切问道。 赵云打量了一下营寨四周,叹道:“曹真分兵绕道袭我营寨可谓精心设计,看来今夜他对攻破两座大营势在必得啊。 我本欲先将此地敌军杀败,再返回前营与曹真厮杀,但观外面魏军人多势众,箕谷大营又已残破不堪,料想这里已坚持不了多久了。故某意撤军退回汉中,不知伯苗你意下如何?” 邓芝闻言吃了一惊,略有迟疑地回道:“子龙将军,眼前形势还不至于此吧?” “不仅是箕谷这里情况不妙,某看前营那边也是岌岌可危了,就在这小半个时辰里某已听到前营那边传来好几次魏军的欢呼声了。”赵云摇头叹气道。 “这......” 邓芝听了转过头望向前营方向,只听那边魏军的鼓声响彻云霄,喊杀声也是震耳欲聋,他可以想象魏军的攻势有多么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