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情十万火急,临危受命的邵横不敢怠慢,接过金漆令箭后当即辞别张合走出帐外,来到后营点起两千兵马,向斧山砦赶去。
虽已定下夺回后路要隘的方略,但魏军的议事尚未结束,帅帐内张合一改之前还算镇定自若的气度,脸色沉重地说道:「诸位,正如马喜适才所言,斧山砦这伙蜀军来得甚是蹊跷,吾料他们定然不是从西边绕道而来。」
「将军的意思是这伙蜀军来自南边?」马喜不确定地问道。
张合稍稍点了下头,回道:「不错,他们必定是从南面杀过来的。」
「南面的贼军正在长安、渭水一线与大将军他们对峙,按理说不可能会有一支两千人的贼军突破渭水穿过我境内数百里而不被发现啊?这伙贼军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马喜仍然不敢完全相信,一脸狐疑地分析道。
张合道:「只能有一个解释,长安那边出现了变故,大将军他们很可能吃了一个大败仗,这才让蜀军得以分兵北上来袭。」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倏然一惊,若果真如此的话,那整个战局就大为不妙了,更糟糕的是,如果长安陷于敌手,那对己方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将军,如果长安那边真的吃了败仗的话,那我们该怎么办?」司马方毅抱拳问道。
张合道:「若真是这样的话,咱们鞭长莫及,暂时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希望长安那边的局势不会过于糜烂。」
他虽然清楚潼关以东正有大批援军赶来,只要曹真他们坚守不出,长安八成可保无虞,然而一想到汉军主帅杨清素来诡计多端,他的心就一直悬在空中难以落地,生怕曹真他们又中了杨清的圈套,以致于波及全局。
「希望局势还不是太坏吧!」
张合沉吟不语,暗自祈祷,抬头环视一周,见众人或多或少都面露惊慌之色,当即打起精神,朗声说道:「诸位也不必过于担忧,刚才所言都是咱们的猜测,万一长安那边的情况没有我们想的那么槽呢?
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斧山砦那边的蜀军消灭,只要夺回关隘保证归路畅通,我军就没有后顾之忧,一旦形势有变,咱们可从容撤回汧城据守。是以还望诸君能够戮力同心,与某共克时艰」
众人闻言士气稍振,纷纷表示任凭调遣。于是张合接连颁下三道军令,一是这两天暂时停止攻山,营寨保持外松内紧之势,众军士装好行囊,随时准备撤离。
二是派人返回汧城,命令城中守军随时做好出击接应的准备。最后一道命令则是往南面撒出多批斥候,务求将长安、渭水方向的最新情况打探清楚。
有了这几手布置,张合稍感心安,遂命众人各回本部,严阵以待。
横山砦上,廖化对魏军突然的收兵还营颇感疑惑,生怕张合另有阴谋,正欲传令众军严加戒备并派遣斥候下去打探,忽然得报雍州刺史府督军吴缺上山求见。
他知吴缺是杨清的心腹亲信,一般随侍在杨清左右,此人突然出现在此地,必有要事,不甘怠慢,连忙命人将吴缺请了进来。
「缺见过廖府君。」
「不必多礼。叔齐不是随杨使君在攻打长安么,何以突然来此?」
吴缺遂将原委道出,廖化听后自是欣喜若狂,拊掌叫道:「好啊,杨使君果真用兵如神,如此一来,汧城这颗钉子终于可以拔除了。」
自汉军收复陇右之后,驻守略阳郡的廖化常有率军翻越陇山东进之意,然而汧县这座陇山脚下的城池总是遏制住了他的雄心,数次出兵都只能发挥袭扰牵制的作用,无法攻城略地建立大功,这种窘境自是每每让他有如鲠在喉之感。
现在好了,一旦这次成功攻下汧城,把张合麾下的一万魏军歼灭或驱走
,那么汧城以东的广阔区域将唾手可得,他廖化亦能在以后的战斗中更有作为。
念及于此,廖化甚是激动,急忙对吴缺问道:「叔齐,接下来廖某该如何行事?」
「杨使君要府君将张合牵制在此地,待击败张合派到斧山砦那边的援军后,使君就会率军赶来,与府君一起夹击张合。」
廖化道:「原来如此,某明白了。请回禀杨使君,廖某必当竭尽全力。」
「卑职一定将话带到。」
吴缺躬身抱拳,又道:「府君,卑职还要回去复命,就先告辞了。」
「好,军情紧急,我就不留你了。来人,送吴督军下山。」
另一边,杨清已然知道魏军正增兵来袭,尽管对方也是三千兵马,但现在反过来是己方占据地利,以逸待劳之下击败这支敌军应无问题,毕竟敌人似乎还不知道己方兵力也是三千人。
之前攻打斧山砦的时候,露面的汉军最多只有两部人马,杨清留下一千人藏匿在密林中作为预备队,他本欲在攻击不顺的时候将剩下的一千军派出充作奇兵,没想到还没等派上用场,冯冲就已然打破了敌寨。
故而杨清估计张合尚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兵力,这才敢用三千兵马来攻,既是如此,他当然要好好利用信息差这个优势,将杀来的三千魏军一举击破。
「报,魏军已在两里外。」
「很好,传令众军,准备战斗。」
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