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并不局限于消灾延寿、开明智慧等种种。 便在老僧真言出口的那瞬间,阳世之间,正循着骊山皇陵方向而来的白衣大士似有所感。 当即停下莲台,起手宣一声佛号。 但当大士目露喜色,以那玉净瓶中,杨柳枝在虚空中点过。 欲要以云台水镜显现,遥遥做出窥探之时。 只闻得一声轻哼,有联系被切断。 恰如泥牛入海,再没有任何感应。 于是大士苦笑,摇头,再度向着既定的方向而去。 但这并不影响冥府之内,枉死城外,阿青见此而目露谨慎。 甚至生出忌惮。 枉死城外的阿青尚且如此,枉死城内的嬴政...... 嬴政以手中龙渊剑挥出,开口,对着那老僧道: “朕想要的,朕自来取。同尔等有何相干?” 不属于此世且不愿皈依的帝王仿佛因此而说出了一件全然不相干的事情。 只是下一刻,随着这帝王的话语而落下,是一字又一字的真言似虚还实。 幻化成咒语凝固成锁链。 在嬴政左手手腕间昆仑镜印记微微发热的那一刻,从这帝王的血肉与灵魂间穿过。 并且将其禁锢。 神魂识海之内,神器碎片意识失声,而后战战兢兢表示抱歉。 但已经不需要这昆仑镜的意识再多言,有锁链自手腕之间穿透的嬴政却已然明白了前因后果,看到了老僧身侧身影。 是身上流露着同秦广王一般气息的又一殿阎罗。 是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的九不象。 于是嬴政便清楚,从那老僧现身那一刻开始。又或者说在那更早之前,他所面对的,从来便不是那老僧一人。 只不过—— “竟如此劳师动众?” 有锁链缠绕,有一字又一字的真言在对自己做出镇压与炼化的君王似有几分惊奇。 虽然面色苍白口中吐出一口血来。 叫那唇色愈发殷红。 但由始至终,嬴政的态度与腰杆却是不曾有任何弯折的。 只是以目光缓缓扫视过那很明显并不属于同一阵营的一众鬼神,目中流露出几分嗤笑与桀骜。 “怎么,尔等一众神明,竟是怕了、惧了不成?” 老僧口宣佛号,九不象,又或者说谛听老老实实的趴在老僧脚下。而那同秦广王一般有着同样气息的阴神开口,先是自报家门,道是自己为卞城王。 是这枉死城的主人。 嬴政入城之前所遇到并且丧生在阿青手中的中年文士,便是卞城王仿效人间故事,招揽而来的门客。 当然这不重要。 “秦皇当面,我等敢不尽心尽力?” 卞城王开口,以手伸出,遥遥对着嬴政招过。 于是原本被无形的力量托举至嬴政身前的业镜自动飞出,落在卞城王掌中。而在嬴政脚下不远处,秦广王如梦初醒,目带谨慎与惊惧的望过嬴政一眼,同样化烟雾而飞至卞城王身侧。 落地而再度显露出身形,同卞城王打过招呼。 同为十殿阎罗,彼此间的叙旧且不提。 秦广王很快便抖数起精神,以手捋须,哈哈大笑道: “嬴政啊嬴政,你又可曾想到过今日?” 今日如何? 敲骨吸髓,这帝王的灵魂仿佛是在一寸寸被切割。 如同冬日里的冰凌一般放在油锅里被灼烧。 有无处不在的梵音佛唱自灵魂里被响彻,有老僧莲台之下,无尽的怨魂被度化。 闭目合十,口诵咒语真言,结大光明印等种种。 于是那自虚空中生出的锁链从嬴政的血肉与灵魂间磨过。有经由老僧吐出的真言将形态显露,一点点对这帝王的灵魂做出渗透。 仿佛要将其超度镇压。 又或者说驯化。 但这似乎注定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以致于有轻咳自这虚空中响起,有鲜血再度从嬴政口中逸出。但这身量高大且修长的帝王,却是如同玉山一般站立。不曾有任何倾倒,更不曾有任何痛苦与畏惧流露。 这同秦广王、卞城王所想要看到的并不相符合。 恐惧,求饶,痛苦,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