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提醒。 “此为人书生死簿,掌众生生死寿命。凡在三界六道五行之中者,俱在其中。” “不可轻动。” “更不可随意更改。否则,定有大恐怖与大危机。” 于是嬴政的指尖在那书册间停留,目光静静的回望过阎君,而后缓缓露出笑容。 “不可轻动?不可随意更改?” 面容俊秀眸光冷漠的帝王缓缓重复过阎君口中所说的内容,笑意并不达眼底,显得分外薄凉。 甚至带着几分再是明显不过的讽刺与讥诮。 恰似是冬日的冰凌一般映照在阎君的眼底,反射着冷冷的光泽。 恍若一柄锋芒半露,将要出鞘的天子剑。 于是阎君便知道,他所给出的理由,并不足以叫这帝王信服。 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对这世间的凡夫而言,掌管生死与轮回的阎君、鬼王自是高高在上的。 赏善罚恶,定前世今生,世间秩序。 但这些话语骗骗普通人还好,于那些大神通者而言,不过是一句空话一纸空文,并不具有任何效力。 所以这生死簿阎君改得,孙悟空改得,今日这秦皇陛下,同样改得。 嬴政目光收回,指尖落在了那摊开的书册、落在了记载唐皇李世民平生命数的那一栏。 但见那纸页之上,除了业已经发生的、成为定局的、有关李世民的种种显现以外。余下种种,俱皆是空白。 并没有任何字迹。 又或者说那最后的字迹,停留在贞观十三年这一行。 嬴政的指尖于此停留。 开口,以手伸出,摊开。 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笔。” 牛头马面等一众的阴神们眼观鼻鼻观心,好似要将这森罗殿中的地面看出一朵花来。阎君面上呈现出几分踟蹰与为难,而后亲自上前,将袖中的判官笔递出。 而后又磨了墨,使嬴政自便。 一副狗腿的样子,直叫一众看似恭谨,实则关注着此间事情发展的阴神们眼角微微抽搐。有什么话语似是堵在了心头,不知当不当吐出。 然而嬴政以笔尖在那生死簿上落下,纸面之上一片空白,并未有任何字迹显现。于贞观十三年这一行字迹之下,再没有任何字迹生出。 于是嬴政抬眸,恰好对上阎君那仿佛是松了一口气的面容。 面容渐渐僵硬,于秦皇陛下那似乎是无甚表情,又似乎极具有压迫力的目光之下。阎君一点点收敛了面上表情,挺直了腰杆。开口,声若洪雷道: “地府重地,小小生魂,安敢放肆?” 伴随着阎君话音落下的,是森罗大殿之外,好似有雷霆炸响。法天象地之下,阎君的身影被无限膨胀和拉长。 充满着狰狞与威严。 浩荡神威席卷,牛头马面等对视过一眼,同样紧随其后,各自显露法相。 又有旌旗摇摇,鬼气森森,无尽怨魂,随之发出怒吼与哀嚎。 可谓是接亡送鬼转金牌,引魄招魂垂素练。 有煌煌威势对着嬴政而压下。 玄衣高冠帝王的身影恍若鬼神指尖的虫豕,地面上的尘埃。 纵使不动如山,高居那原本属于阎君之所处的位置上,一派沉凝。亦似乎再也无力回天,无法做出任何的扭转及改变。 不过是生魂而已,纵使有着人皇气运所钟。然不习神通不通法术,又如何能够同鬼神相较? 言出法随口含天宪。 帝王剑出,嬴政手中长剑所指,大秦铁骑之所向的秦皇是秦皇。 可眼前这个秦皇...... 手中没有甲兵,没有锐士,没有任何神通及法器。 便连偌大的帝国亦早在八百年前便已经土崩瓦解的秦皇。纵使借着唐皇的躯体再度复生,再度出现在这世间。 难道还能逃得过天道昭昭,逃得过天命与命数不成? 撕破脸面的阎君显然是试探出了嬴政的虚实。知晓了眼前这秦皇,或许并非是他所想的那一位。 又或者说,这假借着唐皇身份而来此的秦皇,并不足以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 既然是如此,又有何可惧? 四海龙宫也好森罗大殿也罢,可并非是随便的什么人便能够撒野。而他这个阎君的威严,同样需要维系。 以对群邪宵小的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