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持续的一个月,许闻音始终被网友质疑的言语包围着。 最开始看到那些含酸带醋的媒体文,她还能一笑置之。什么《岑绘玫老将让位,小将许闻音能否再创佳绩?》。质疑自己,就等自己用比赛成绩回复吧? 她并不打算回应,但是妈妈明显受不了网民对女儿的指点,开了个微博,分享一些训练日常。 而那个微博里,红点一直都是999+。随便点开一条,不是怀疑她的实力,认为她黑幕上位;就是更加恶毒的人身攻击,甚至不乏侮辱性的语言。 “某些人在国内圈地自萌也就罢了。抢大奖赛名额?丢脸能不能不要丢出国。” “根本查无此人的二流选手,还逼着玫玫让位?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P分水一分,要陪裁判睡几觉?” 屏幕上的字眼却像针一样刺入她的心里,许闻音啪地关上手机。 更可怕的是,集训的冰场里有许多本地的孩子。每次许闻音踏上冰场训练,周遭的窃窃私语便不绝于耳。 “听说她是靠关系上的,真是败坏了花滑的名声。” “这种人也能代表我们国家,真是笑话。” 人心凉薄,比冰面更寒冷。 许闻音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理会那些声音。 我目标远大,不要听这些无谓的闲言碎语。她努力告诉自己。 但那些话语就像是一根根细针,不断地刺痛着她,让她的心情一直笼罩在低气压中。 她在冰面上滑动,做了一个3Lz。本来练习得百无一失的跳跃,但此时她的双腿却像是被泥潭锁住了,根本跳不起来。 她摔倒在冰场角落。 “看吧,一跳一个摔,她妈妈还发视频夸她技术稳定性强。就吹牛!” 许闻音无助地闭上眼睛。为什么你们看不到,我摔得好痛啊。 泪水从眼角滑落,落在冰面上,瞬间凝固。 恍惚间,她又看到了羽生结弦的手,洁白如玉,修长而有力。虚拟冰场的意向一闪而过,许闻音站起来,擦擦眼泪,再次加速。 就算全世界都不看好自己,至少,羽生结弦的支持是不会变的。 她越滑越快,仿佛要把那些不愉快都甩在身后。她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那一刻,她仿佛飞了起来。 连跳,3Lz+3T! 她稳稳地落在冰面上,回头瞪了远方的半大孩子们一眼。孩子们都抱臂望天,谁也说不出话来了。 “结弦,网友说话真是太离谱了。我难道不是代表国家参赛的吗?” 私下里,许闻音每天晚上都哭唧唧地找结弦。 “其实,当时我选择外训,国内也有许多网友批评我。” 羽生结弦拿自己的经历安慰她。他当时是在地震后1年去了枫叶国Bo叔的训练基地。 “先是捞了六十多场慈善冰演的钱,拍拍屁股就去国外了?” “在灾区人民重建家园的关键时刻,却选择抛下家乡,真是不知廉耻!” “翅膀硬了就抛下奈奈美教练,是不是觉得日本的教练不够格教你?” “诸如此类的言论不绝于耳。”羽生结弦叹息道,“而且怎么反驳都不合适。还好最后去多伦多了,戴上耳机,世界清净。” “可是这样很让人生气啊!”许闻音气愤,“网友们瞎说,却不会收到任何惩罚?” “你优异的比赛成绩,就是对恶语相向的人的最好惩罚。”羽生结弦还没满18,对待这些问题却已经熟练得让人心疼,“何况,你还需要争取所有人的支持……” “为什么?”许闻音疑惑道,“我是个堂堂正正的运动员诶。难道不是技术足够干净,节目感染力强就够了吗?” “……你不懂也挺好的。”羽生结弦垂下长睫,催促她去训练。 8月初,青年组大奖赛拉开了帷幕。第一站,法国库尔谢维尔。 许闻音完全没想到倒时差能这么艰难,即使提前了一天到,比赛时还是困得昏天黑地。 她在短节目上场前几分钟还靠在妈妈怀里睡觉,全靠掐着自己的手心清醒起来。短节目的步法、旋转都只定到了2级,练了一个月的高分连跳3Lz+3T,也因为困倦力竭空成了3Lz<(落冰存周)+2T。 最终短节目排名第八。 第八名哪里能进总决赛呢?分站一共6站,总决赛只收6个人,名额只属于分站第一、第二名的选手。 “……所以这一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