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莫非真如孩子所说的,幕后主使隐藏在他们其中?!毕竟他们都和漠北王庭有过勾结,人心隔肚皮,狗改不了吃屎。况且王室薄情最不讲情分,鬼晓得他们双方至今是否还藕断丝连呢。嗯……本王不得不多加提防。 “国相你呢。”陀阇迦把脸侧向旁边的古里甲,询问。“这个,国王。”古里甲看了看坐在大理石下方扯花瓣的黎帕那,轻声说:“老臣认为此事必有蹊跷,按说罪人一个出身卑贱的平民,读书不多,即便是再穷再苦,认为生无可恋也罢,可怎么想到做出行刺国王来寻求死路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其背后一定有别有用心之人在唆使。” “……” “国王你还记不记得上次那个巴拉提?当时匈奴夫人为了谋害天香长公主,居然唆使厨子和马夫去宫外找了这个穷苦的小子,先给他好处,然后引领他进宫,去天香长公主寝宫那里去行凶。”“不然呢?你以为巴拉提怎么混进宫里行的凶?”“很明显……” “知道了。国相。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 “国王!尊贵的国王!草民要揭发!”阖宫门廊外突传一阵惊呼,紧接着陀阇迦看见一个衣着光鲜,满脸络腮胡的红发中年男子跑进来,守门卫兵在后面穷追,“国王,这个人……”陀阇迦问:“来者何人?”中年男子向坐在大理石台阶之上的国王弯腰行礼,自称:“草民峪素甫,正是罪人赫里尼克的旧东家。”陀阇迦“噢”一声,再问:“你要揭发什么?” “听闻国王你这几日一直在遣人调查赫里尼克行凶之事,还有他的家人,他的过往。那么也该知道草民将那小子解雇撵走的线索吧。” “本王知道。” “诶呀,国王,可不得了了,如果你知道草民解雇那小子的真正缘由,恐怕……”诸位亲贵大臣皆竖起耳朵,等待峪素甫!继续说下去。 “恐怕什么。”陀阇迦意识到不妙,立马警觉地问。“你说。” 峪素甫供称自己解雇赫里尼克并非仅仅因为其醉酒生事,而是其醉言醉语,什么前几日做了一个梦,梦见牢兰海的水底下有一座富丽堂皇的水晶宫,宫里躺着一条龙,足足长有四五丈,张牙舞爪的。它身上长着一片片银色龙鳞,寒光闪闪,尤其那头上两只弯弯龙角,红中透紫。诶呀呀,那不是庇佑楼兰人的牢兰神兽么? 很快牢兰神兽的外形发生了变化,它变成一个人,就是自己!赫里尼克!他再低头一看自己穿上了楼兰国王才能穿的华贵袍子,身后似乎还被谁狠狠推了他一把,吼道:去吧!你就是楼兰的王! 好哇,原来如此!来人!陀阇迦压住肚里的腾腾火气,唤来侍卫再次将赫里尼克押至阖宫对质。“大胆逆贼,你有没有说过你要当国王的话!!” “草民……”赫里尼克稀里糊涂地回答:“草民没有说过”“怎么,不承认?”峪素甫狠狠揣他一脚,骂道:“那日有好几个仆人在场,他们都听见了,老子可以让他们过来作证!”“你口口声声说变成牢兰神兽了,要当楼兰的国王了!如此胆大妄为,我岂敢留你?!” “既然如此。”索芒挤出人群走到峪素甫身边提出质疑:“你为何当时不禀告国王?” “诶。”峪素甫尴尬地回答:“因为当时他喝醉了嘛,我当他是胡乱撒疯,料想一个穷困潦倒的东西有什么本事去谋夺王位?若告发,按照法律顶多也是挨几鞭子。谁知道时隔许久,突然听闻他做出当街行刺国王之事,可把我吓得!” 索芒问赫里尼克:“你当真做过牢兰海底有水晶宫和神兽的梦?”“是。亲王。”赫里尼克情急之下说漏了嘴:“草民做过那个梦,但草民当时喝醉确实不记得说过要当国王的话……”说到这里抬起眼皮看见陀阇迦脸上呈现出来的一副如发怒的猛兽要吃人的表情,顿时吓得冷汗如雨下,结结巴巴,没法再说下去了。 “来人!”陀阇迦指着罪人大吼道:“将这个逆贼押下去,打入死牢,择日处死!” “老爷!老爷!”峪素甫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他转身看见是自己的管家,手里拿着一封信慌慌张张跑进来,“糟糕了糟糕了!”“傻子,这里是阖宫,”峪素甫嫌不体面,生气地训斥道:“国王面前,你大叫大嚷做什么?” “这信,这信,”管家的嘴张了张,喉咙里迟迟发不出声音,感觉像是害怕到极点? “丢人现眼的东西。”峪素甫抛出一个白眼然后从他手上抢过信,展开:“穆南娃尔。我已投奔黑佛。现在过得安好。”“日后我将追随黑佛的兵马攻打楼兰,把你接回来。图门吉日嘎拉。” 黎帕那知道“穆南娃尔”是吐火罗语言中女子常用的名字,“图门吉日嘎拉”则是匈奴男子常见的名字。她听见桑古伊重复问了一句:“黑佛?”周边所有王族亲贵大臣官员的脸色立马出现巨大变化,露出相当奇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