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但年纪尚小不知事无法亲政。”“如果本后携幼子听政必定会遭到王族反对。”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王后你还想携幼子亲政?”依娜姆说:“听闻大宛那边战事惨烈,轮台因为和匈奴往来与汉军顽抗已被屠灭,血流成河……周围各国皆被迫归降——这可不单单是小王子年纪尚小不知事的问题, 国事非儿戏,王族岂敢让一个匈奴女人携一个带有匈奴血脉的王子听政?传到汉人耳朵里,楼兰不成为第二个轮台才怪。” 珤勒尔觉得在理,自言自语道“能否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晃眼几日后。“我让你熬的牛尾汤呢?”黎帕那抱着劈好的木柴去往灶房隔着老远就听见夫人的嚷嚷声:“一日才吃一顿也罢,可全都是些什么?素菜!丁点肉丝都没有连汤也看不见一丝油星子这种食物让人怎么吃啊?拿出去倒了猫狗都不吃。” “夫人实在没法子啊。这几日办国丧,”侍女辩解说:“按照吐火罗人的习俗,楼兰封城三天而且三天之内从日出之后至日落之前无论怎样饥饿皆不准吃一点东西、喝一口水,克制一切私欲断绝一切邪念以示对国王的哀悼。” “你胡说什么啊。”妮妲狠狠拧了对方胳膊一把,骂道:“什么国丧什么哀悼?谁死了!你说清楚谁死了?……”黎帕那走到门边,妮妲压低声音说:“明明人还活得好好的呢就在我们家里。办什么国丧?王族的脑袋都迷糊了吗?” “可现在举国上下确实在为国王办丧。”侍女委屈道:“夫人你也看见了。”黎帕那把木柴放在门边然后转身又来到陀阇迦的卧房,看见巴塞木老爷,坎吉和尉屠耆都在里面,“太后在办国丧,按照吐火罗人的习俗,国丧期间全体臣民要穿上白衣素服可我们都不敢。”“ 因为知道真正的国王你还活得好好的呢。真穿白衣戴白帽就是诅咒了。”“所以我们这几日也不敢出门,怕万一遇见卫兵什么的惹出事端。” “吐火罗人的丧礼通常不超过三日,以体现亡人入土为安之意。”陀阇迦如若无其事地躺在床榻上双手枕头,右腿搭在左腿上微微摇晃看起来很悠哉的样子:“因为佛法认为死亡不是消失而是九九归真所以吐火罗人习惯在一个人死亡的当日或是第二天就要埋葬,再晚也不能超过三天。”“怎么样? 从发现我的那个替死鬼至今已经有多少日了?楼兰王室在佛祖面前严重失礼,这也配叫国丧?哼。” “太后不能确认她儿子的身份自然是不敢贸然下葬。”巴塞木老爷说出自己看法:“当然如果太后故意耍心眼,故弄玄虚,认出来了又装作没认出来以试探旁人,那就另当别论。” “这岂不是假办国丧?”坎吉说:“倒也办得像模像样啊。”“现在外面有什么消息吗?”尉屠耆更关心宫里的情况,询问坎吉,“听闻匈奴夫人这几日以来动作繁多,一直在寻思另立新王的事。”坎吉回答:“ 小王子才几岁而已,不可能亲政,如果让匈奴夫人听政就更不可能。除非楼兰人都活得不耐烦。” “本王盼来盼去,终于盼到了。”陀阇迦从床榻上跳起来,满脸匪夷所思的怪笑:“她暴露出真面目的这一天!” “国王,你还笑得出来?”巴塞木老爷惊诧道:“火都快要烧到眉毛了,应该快点回宫复位否则匈奴夫人祸乱朝野教唆王族另立新王,后果不堪设想!” “老爷。犯傻。”坎吉不以为然道:“假办国丧的话,王族怎么可能会另立新王?我倒觉得这像一个设好的陷阱。”“世上无绝对。别把事情看得太简单。”巴塞木摇摇头,“王族素来争权夺利,尔虞我诈,日子久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匈奴夫人刚跳出来,我就回宫恐怕……至少也要等到她搞出事情的时候……才能人赃俱获。陀阇迦想着,摆摆手,“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不好了。不好了。”庭院里突然响起法依则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守城都尉带人闯进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哎哟。”大厅里,妮妲看一眼刀剑加身全副武装显得英姿凛然的热合曼,言语间颇有几分傲慢:“国丧期间,是什么风把守城都尉给吹来了?”“死婆娘还有脸和我说国丧?”热合曼看见妮妲及其身后的粟特女人非但不穿素服反而珠宝加身个个穿红戴绿打扮得鲜亮,快要气炸了:“我在外面听到传闻说你们这一家子带头违抗王命不穿素服,现亲眼所见,果然如此!”妮妲听罢扭头小声询问旁边的侍女:“难道西城区其他人家也没有穿素服? ”侍女说没有!街坊邻居看见我们这一家子不穿也跟着不穿…… “白衣素服不符合粟特人的丧葬风俗。”妮妲大声嚷嚷说:“再说,我们一家子已经几天日没碰荤腥,还不能表示对国王的哀悼吗?” “强词夺理!”热合曼训斥道:“什么粟特人什么吐火罗人,楼兰法律规定所有在楼兰国内出生者,就是楼兰人!楼兰人毕身就应该为国王效力尽忠。” “光天化日,吵吵什么啊。”尉屠耆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