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有岩听到是云府的大公子回府,眉眼微动。 云宋没理会门房,眼落在跪伏身的习有岩身上,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跪在我云府门前?” 罪名尚未论定,陆森对待原告被告都是公平的,故而乔二太太有的,习嫣婈亦有。 只是乔二太太胜券在握,气定神闲,自是坐得下去,习嫣婈虽不甚聪明,却也没蠢到底,陆森几番得衙役私禀,她虽听不到一个字,却也在随着陆森看向她的视线之中,感受到如同看着死人的目光。 如此,她如何还能坐得下去? 她作为被告,被衙役带来京衙时,那会儿她尚未来得及亲自到孟府去找孟良辰,便只能让红枣赶紧跑一趟孟府。 时至眼下,已过去许久,不仅孟良辰未曾出现,连同红枣也不见踪影,想来莫说求得孟良辰来救一救她,恐怕连红枣也背刺了她这个已然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主子。 越想越绝望,越希翼越落空。 习嫣婈赢弱的身子晃了一下,头一阵又一阵地发疼,疼得险些栽倒在地,好在及时一手撑在身后的座椅扶手上,整个人瘫软在椅里,方免去她当堂晕倒,人事不醒。 乔二太太抬起眼瞥了下,面无表情,眼帘又垂下,端起衙役沏上来的热茶浅呷了一口。 风筝看着面色灰败了无生念的习嫣婈,料想着若是自家小姐无意伸手,那习家小姐死定了,必得给乔家小姐陪葬不可。 京衙衙门正门右侧过去的箫百客栈,二楼客房敞开的窗台边,李珩坐在八仙桌旁,吃着小菜喝着小酒。 一侧的侍卫诽砚禀着事儿:“习小姐的丫鬟未到孟府,便被属下抓了起来,敲晕了就近关着,可随后属下便看到习二公子被孟四公子带着进了孟府,到这会儿,也没出来。” “倒是没想到习有岩生了个好儿子。”李珩起先没想到远在城外青北书院住读的习匡镜,只防着习嫣婈往孟府求援,未料到头来竟是教习匡镜钻了空子,“他有说服孟仁康,可是往日里二人有些交情?” 诽砚未查过此事儿:“属下不知,只知二人在青北书院里是同个学堂,书案也相邻,想来有些交情。” “依属下看,定然是有交情的。”站在另一侧的侍卫识墨插一嘴,“以习二公子所求之事,孟四公子不可能不知其严重性,既是还能把习二公子带进孟府,可见是愿意相助的。” “救一个习嫣婈,得罪一个镇南将军,料想孟良辰没这么不懂事儿。”实则在乔桑溺毙的当日,李珩也在碧虚庄园,当时乔邰约友人在庄园畅谈小酌,他是冲着与乔邰结交的目的去的。 结果却是亲眼目睹了一场大戏。 当时他离得最远,视野最广,一切尽收眼底,且避于高阁之中,谁也没发觉他也在场,倒是让他发现了他的三弟,当今的太子殿下竟也在当场,且同他一般也避着,就避在离事发石桥不远的水榭之中。 而此后随着发展的情景,更令他吃惊不已。 本以为三弟对孟良辰只是一时的兴致,随着日子推移,兴致必减,对待孟良辰也就没那么不同了,没想到孟良辰一被乔桑撞下桥,落水的那个瞬间,三弟作为堂堂东宫的贵重之躯,竟是毫不犹豫地入水救人。 莫非三弟当真是动了凡心了? 当真是想娶孟良辰为太子妃不成? 此疑问,自从碧虚庄园回宫,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懂不懂事儿的,识墨诽砚没敢作声,那位可是能让东宫都亲自跳水救人的贵女,是唯一能入得太子殿下法眼的孟府大小姐。 非是他们区区皇子侍卫能私议的。 不过殿下在乔二太太状告习嫣婈一案中,出手擒了习嫣婈身边的丫鬟红枣,却是为了帮乔府,就是不知乔府事后知晓,会不会承他们殿下的情。 李珩也正在思虑这一点儿。 作为二皇子,欲成大事儿,他需要拉拢人心,文臣尚好,只武将,当真令他无从下手。 当朝武将,当以辅国大将军为首,次之四位四征将军,却不管是辅国大将军云之雾,还是分镇四方的四征将军,俱是难以拉拢之辈,不管他下多少功夫,五府总能巧妙地避重就轻,半点儿也不给他堂堂二殿 所幸同样的,不止他,三弟与五弟也没讨到便宜。 如此,倒也让他平衡了,未对五府心生不满,继而起灭杀之念。 他今年二十有一,以他的年岁,最好是从差不多年岁的五府子弟之中入手,乔邰便是他的第一个目标,也是他暗查之下,最易拿下的。 岂料误打误撞,首战未响便折。 那日尚来不及按照计划,让他偶遇乔邰,便发生乔桑落水之事,乔邰闻声赶紧跑去救人,救完人后又火速离开碧虚庄园,回城归府,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