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掉,丢不了。 再糟糕的境地,她也有信心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 听到孟十三肯定的应答,孟老太太也不再多言:“你既是说能,那祖母便信你。祖母对你也没别的要求,只望你能护好自己,至于其他,你不必害怕,咱们孟府的爷们虽非武将,却也是有血性的!乔府若敢来找麻烦,那咱们便先同乔府算一算,乔家小姐生前把你撞下桥,想在水下谋害你性命的账!” 末尾的铿锵之言,直接让孟十三听出护犊之情,她起身离座,轻轻一福:“孙女儿谨记祖母之言。” 孟老太太微微点头。 镇南将军乔千承之女,会那般胆大妄为,生出拉着她的长孙女一起落水,想置长孙女于死地的念头,尽因前头乔千承之女算计监察御史习有岩之女,与光禄寺少卿姜涛之女,以及文渊阁大学士陆浩杨的老来嫡次子,俱未被何人当众拆穿,却教长孙女一语道破,这才引起乔千承之女的杀念。 若说错,乔千承之女自然是错得离谱,死有应得。 我然而若无姜涛之女拦下长孙女,引得长孙女留在桥上一步一步戳破乔千承之女的心机,听长孙女方将阐述之言,初时也并未有多管闲事之心,是故昨日乔千承之女的死,亦不无有姜涛之女的一份推力。 同个道理,习有岩之女和鸿胪寺寺卿项丰瑞之女、兵部右侍郎董布之女,甚至是一直干站在石桥上旁观,并未开腔参与的曾左都御史的两个孙女儿,在乔千承之女不幸溺亡之事上,都可以说是脱不了干系。 真算起来,是乔千承之女自作自受,溺毙于碧虚庄园的湖底,纯属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但若乔千承非要为闺女之死找个垫背的,那么几府之中,当数她孟府最是不可能。 乔千承是武将不假,是忠直不假,却非无脑之辈,更非易暴的莽夫。 孟府、项府、曾府、董府、习府,还有令乔千承之女铤而走险,却事败揭穿毁尽声名的一切源头,陆府二公子所在的陆府,要说最有可能会承受乔府的怒火,为乔千承丧女之痛付出代价的,应当是…… “你与习家小姐此前可有往来?”大抵是没有的,不过她还是问了句,想要从长孙女嘴里听到确切的答案。 孟十三落回座:“并不曾往来。祖母可是觉得习家小姐……要不好了?” 商氏闻言看了眼没有立刻回话儿的婆母,又看了眼好似能知婆母心中所想的大侄女:“习家小姐不是没有落水么?如何会不好?乔家小姐的死,也非是她的错……” 到底是孟府的主母,亦是出身名门世族,话儿说到这儿,她自个儿停住了:“不会吧?” “为何不会?”孟十三想来想去,觉得最有可能成为乔桑陪葬品的人,定然出在昨日扯上一些干系的几位女娘之中。 而习嫣婈,无疑是份量最轻,最容易被牺牲的那一个。 商氏想到婆母问大侄女可与习家小姐有往来,能在这会儿提到习家小姐,莫非婆母也是这般想的? 她不禁看向孟老太太。 孟老太太冲她道:“习家是几家之中根基势力最弱的,不拿习家小姐开刀,乔家还能拿谁来开刀?” “这也太……太无辜了些。”商氏不认得习嫣婈,却是曾见过习嫣婈的母亲牛氏一两回,印象中是个面软性软,被其他太太明嘲暗讽也不曾回嘴红脸的软团子。 如若真如婆母与大侄女所言,这样的母亲可护不住女儿,其丈夫习御史官微位卑,即便有心要护住女儿,也恐怕是有心无力。 她忽而想起:“习家不是还有个在六部任职的么?” “有,是习小姐的大伯,任户部郎中。”孟十三睡足之后,可是了解了不少信息,几个府邸的信息,宝珠风筝知晓的都告知了她,不知晓的她便问风筝,风筝基本都知晓。 “户部郎中……”商氏想到丈夫也在户部,“可岂不是在你大伯之下的官员?” “嗯。”孟十三应道。 孟老太太道:“好了,想这些做什么,左右与我们孟府无关。” 一句话断了孟十三插手的可能。 诚然孟十三也没想插手。 商氏也是才反应过来大侄女昨儿刚插手旁人之事,结果死了人,正如婆母所言,与她们孟府无关,是万万不能再插手的。 遂不再说此话题。 孟十三自此搬出上房的碧纱橱,便甚少来长春院陪孟老太太说话儿,今日虽非她自个儿要来的,是被大伯母提溜着来的,不过也不妨她顺道表表孝心。 故而商氏与孟老太太多聊了两句府中庶务,便回泽辉院去,孟十三则留在长春院,陪着孟老太太移步佛堂,陪着孟老太太捡了一上晌的佛豆,又陪着孟老太太用过午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