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春在泰辰院当管事,除了料理整座院落的各类事务,重心还是放在孟十三的康健上,故而诸如今晚这般注意孟十三的饮食适量,她都是做惯的。 当然,亦是得的孟十三默许的。 她便也越做越顺手,全然没了初时的拘谨不安、缩手缩脚。 “奴婢听闻这位张妙朵,在当年陛下还是太子殿下,与先后娘娘尚在东宫之时,便消失不见了。”赏春回道。 孟十三诧异地问道:“何为消失不见?离开了?还是跑了?” “都不是。说是突然有一日,就在东宫消失了,没出过东宫,可在东宫也找不到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赏春也是有一回与刘妈妈闲聊,无意间聊到的。 宝珠吓一跳,刚回来踏进内室的金银也被吓一跳,两人齐齐紧盯着赏春,希望赏春再往上讲,仔细说说张妙朵是如何生死不明的。 可惜赏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具体的奴婢不知,当时刘妈妈也是随口一说,是小心说出来的,奴婢再问,刘妈妈却不肯再往深处说了,还交代奴婢万不可往外传。自那之后,这还是奴婢头回说出来。” 也就是换了个主子,她才说的,如若不然,不止这一件事儿,许多事情,她都得闷烂在肚子里。 孟十三沉思了会儿,觉得当年张妙朵在东宫消失不见,定然已是无生之望,只是不知尸骨被弃于东宫的哪个角落,至今不见天日罢。 随后嘱咐此事儿知便知,不可外道,她便睡下了。 郭嬷嬷进孟府除了教导规矩礼仪之外,还身负任务,孟十三并不知晓,但并不妨碍她也另有打算。 而此打算,恰是郭嬷嬷的到来,正好解决此前见不到李寿,无法同李寿再当面探讨一番关于特别的梦,她实则另有答案的话题。 第二日午膳过后,有一个时辰的午休时间,孟十三并无小憩,她找到在东厢正准备小憩的郭嬷嬷,毫不拖泥带水地直言她的打算:“昨儿日暮,掌灯时分,我听闻有位公公进府,来为嬷嬷与殿下传递书信,不知今儿日暮,是否能请嬷嬷出个面,让那位公公也帮我捎句话给殿下?” 郭嬷嬷闻言,心中微讶,脸上却未显露半分。 昨儿王贵进府,于前院门房候了一会儿,纱绒从后院到前院,将写有她需要汇报的孟十三日常的书信,亲手交到王贵手上,随后纱绒便回到泰辰院。 期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深居内宅的大小姐怎就知晓了? 转念又想到王贵再低调,也是东宫的内侍,孟府又是东宫外家,对太子殿下极为看重,可谓与孟家荣辱息息相关,再低调也难逃孟家人的耳目。 只是她没想到近日才冒出头的大小姐,竟是已然将手伸至前院门房处了。 实则郭嬷嬷料想错了,孟十三能知晓,乃是赏春之功。 要说宝珠极擅长打探,金银极擅长厨艺,那么赏春便极擅长统帅,短短时日,不仅将泰辰院打理得井井有条,焕然一新,底下的丫鬟婆子更是个个被调教得精神懂事,勤快机灵。 三等丫鬟冰儿,便是赏春听闻李寿要给她择选教养嬷嬷之后,特意从四个三等丫鬟之中挑出来的,单独再调教到郭嬷嬷进府,送至郭嬷嬷身边侍候的十二岁小丫头。 对冰儿,赏春很满意,评价甚高:机灵,话不多。 换言之,冰儿聪明,能藏话,不嘴碎,是个好苗子。 郭嬷嬷出宫到进孟府,所带细软极简,所带宫婢亦仅有纱绒一人,贴身侍候的活儿无需冰儿,冰儿主要就是给纱绒打下手。 冰儿也占了本就是泰辰院的人的便利,几乎是纱绒指哪儿,冰儿就打哪儿,昨儿初来乍到,纱绒又是待惯东宫的宫婢,深谙与人好好相处的重要性,故而当冰儿展现出其机敏能干,纱绒一下子喜欢上了冰儿,干什么都带着。 两人处得极好。 昨日纱绒奉郭嬷嬷之命,到前院门房将书信交给王贵时,冰儿虽没跟着,也没多嘴相问,只是留了个心眼,寻了个理由偷偷跑出泰辰院,跟在纱绒后面,到前院门房处看到全程后,又早纱绒一步回到泰辰院,整个过程顺利得很。 不止脑子转得快,行动力更是强。 可算是没白费赏春辛苦调教那么些日日夜夜。 孟十三随着又保证道:“什么书信,我可不知,亦绝无窥探之心。” “寻常书信罢了。”郭嬷嬷淡淡说道,“王贵往后每日于日暮,都会来一趟孟府,将每日的书信带回东宫,给殿下过目。” 孟十三微笑:“那想来嬷嬷亦可答应夭夭的请求了?” “可。”郭嬷嬷想着不过是一句话,让王贵带到东宫说与殿下听,也没什么不可,“不知大小姐要带什么话?” “夭夭想请殿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