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从未见过孟府大小姐,幼弟却是打过两回交道了,又问:“依你看,那孟大小姐真入了太子殿下的眼了?” “雀仙楼那回,大哥也是知道的,最后便是太子殿下及时赶到,为孟大小姐助的威。”说是凑巧经过,陆罗可不信,不然他在那回,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范,给孟仁吉道歉,“若现在便论定孟良辰能不能成为太子妃,尚且言之过早,但至少是比蓉蓉成为太子妃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陆森叹了口气儿:“我虽未见过孟天官的嫡长孙女,仅从种种太子殿下待其不同之处,便也觉得孟家要再出一位太子妃,最后再出一位皇后,其可能性之大。” “今日之事,我原只是想再会一会孟大小姐,也没想真拿孟大小姐如何,动手更是不可能,最多我也就在口头上占占便宜,出出气儿,不然在雀仙楼憋着的那口气儿不出,着实憋得我难受。”陆罗给自己倒了杯酒,也给陆森的酒杯倒满,而后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如实道出心中所想。 “那你怎么还让蓉蓉跟着你去?”陆森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先时传出太子殿下对孟大小姐极其青睐,她便不高兴得很,与她母亲说了几回,传闻定然是以讹传讹,也不管已送进孟府的那一车药材。她这般自欺欺人,还不是因着不肯相信太子殿下待孟大小姐的不同。如此一来,你觉得她会如何看待孟大小姐?” 定然是恨极了。 陆罗听陆森这么一说,脑子里顿时涌出这么一句话,他也是颇为后悔:“蓉蓉虽总是惹事,但也都是小事儿,我尚能处理,亦背得起。她缠着我一定要跟着去,我拗不过她,想着往前也不是没有别家小姐倾慕东宫,她最多跟着去出出气儿,说两句刺痛人的话罢,哪里会想到她一见到孟家大车,便搬起盆栽就砸,竟是打上要砸伤孟大小姐的主意。” “蓉蓉此番确实过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唯一寄以厚望的嫡女,陆森终是说不出何等重话,转而细究道,“那盆栽接连砸落,是蓉蓉亲手丢下楼去的,期间可有让人看到?孟大小姐可知真相?” “大哥放心,期间并无人看到。”陆罗知长兄担心,便也说得详细些,“今日在陈楼二楼雅间,就我与蓉蓉,以及奈舍、酥萃四人,蓉蓉还想再砸第三个盆栽之时,被我一把抢过了,那时孟大小姐从车厢里出来,恰恰看到这一幕,便以为是我砸的盆栽,随后上楼算账,亦是找的我。” 陆森点点头,又给陆罗舀了一碗汤:“委屈你了。” “大哥说的什么话,小时候大哥也是这般护着我的。为了我,大哥不也受了不少委屈。”陆罗不以为意地说道。 “那是为兄心甘情愿的。” “如今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兄弟俩相视而笑。 “接下来蓉蓉便会被禁足,不准她出府门半步,她若求到你头上……” “我全当没听见。” “你嫂子心肠软,最受不得蓉蓉求她,一求她便得尽听蓉蓉的,届时你嫂子要是……” “我会让嫂子自己同大哥说。” 陆森满意了,又给陆罗添了第三碗汤。 陆罗看着桌面这第三碗乌鸡汤,有些无语,长兄从小就是这样,无论是奖赏他,还是觉得他所言所行甚对长兄的胃口,便都会不停地舀汤或倒茶给他喝,每每不管是在用膳,还是在用点心,他光喝就喝饱了。 回到自个儿院落仁霄院,小解过后,他坐在正房显辉堂里,翘着二郎腿问:“奈页还没回来?” 奈舍刚沏来茶,轻搁于桌面答道:“还没,这会儿刚进黄昏不久,约摸能在人定前回来。” 陆罗让奈页到通州去了,前几日去的,来信说今日能回,却是入夜了也没回来:“他身上有陆府的牌子,倒是不怕宵禁进不来,就怕他有事儿被耽搁在城外了。” 这个奈舍答不上来,唯有沉默,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今日之事,大着胆子问道:“二爷真的不与孟大小姐计较了?” “我倒是想计较,问题是我计较得了么?”陆罗自知斤两,他在外的名声,是一无才二无德,书读不好,武不会,是文考不成武考也别想,他有何能耐真能与孟良辰计较? 孟良辰身娇体弱,贵为孟府大小姐,虽是早早没有亲娘,亲爹与他一般无用,且形同于无,继母苛刻,继妹也不怎样,但她有孟天官此能耐祖父,与孟知度此能耐大伯,再加上东宫,她的背景可比他强大多了。 陆家虽也是二皇子外家,却因着皇后姑母在知晓长兄有意将三侄女嫁入东宫之后,便渐渐与他们有些疏离,皇子外甥李珩不免也跟着不大与他们两个舅舅亲近。 当然了,此不外为人知。 在外人看来,他们陆家仍与李珩绑在一起,仍是陆皇后的母族,凡事有个风吹草动,都得被放在一块儿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