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不管是男女之情,还是亲情友情,甚至是君臣之情,都是需要缘分的,勉强只会让关系适得其反,越来越糟。 饭得一口一口吃,情谊也得一点儿一点儿处起来,急不得。 董玲珑虽没有董无双那般心思细腻,此时也意会到孟十三突然停下脚步关心起她来的用意,不禁为自己的犹豫不决而感到愧对,灿笑道:“无事儿,只是刚才打马来的路上跑得太急,有些渴了,夭夭院里有何好茶,可莫要藏私!” “正好,殿下前些时候赐予了几罐贡茶,滋味甚妙,雅雅可有口福了。”董玲珑并未顺着台阶退缩,那孟十三自然也不可能拒绝,再次提步笑着说道。 董玲珑刚进泰辰院,长春院与泽辉院便都接到了消息。 商氏虽奇怪董家大小姐竟也会踏进孟府,孟老太太则笑眯眯地赞叹长孙女果然堪以大用。 赏春亲自沏上李寿送来的贡茶,钗玉端上她忙活一上晌的糕点,岫玉退守在明晓堂门外,等到赏春钗玉一同退了出来,梨白也在董玲珑的示意下,一同退出屋子,与岫玉守在廊下。 宝珠一回府便继续去翻土,换上岫玉跟在孟十三身侍候,赏春还得去监督宝珠金银翻土,退出来与岫玉交代两句好好侍候,便去了后罩房,钗玉则往大厨房去,备上孟十三夜里睡前小用一些的粥点。 屋里孟十三与董玲珑同坐在罗汉榻两端,中间榻几摆放着糕点,配着茶汤有说有笑。 几句过后,董玲珑终是压不住内心的好奇,纵然屋里只她们二人,屋外又有她们的丫鬟守着,她还是把声音压低了八度:“夭夭可认得我家兄长?” “不认得。”孟十三应完,反问道,“怎么了?” 董玲珑哦了声:“也没什么,就随口问问。” 孟十三不知崔瑜是用了何法子让董家送来两张董无双的生辰帖子,不过经董玲珑此一问,她不免想到或与董宽有关。 “那你可认得崔七爷?”董玲珑又问。 “自是认得。”孟十三应道,“雀仙楼的东家,清河崔氏七公子,阖京谁人不知。” 崔瑜在京城名气之大,确实是无人不知,董玲珑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又改而问道:“那可是十分熟稔?” “雅雅此言过了。”孟十三可不会承认她一个闺阁女娘,与一个外男十分熟稔,何况孟家与清河崔氏素不往来,真传出她与崔瑜熟稔之言,只怕她的名声真就要毁了。 到底她因与陆罗对峙雀仙楼之事,已得了蛮横暴力之名,加上私交外男,再经传言添砖加瓦,届时她的下场无非两个,一名声尽毁,二速嫁崔瑜。 不管哪一个,都不是她想要的。 “对不起,夭夭。”董玲珑也晓得自己问这话有些过了,但她觉得既是想真心结交,有些事情她知晓,便不能知而不表,“但是我有此一问,尽因今日无双生辰宴的帖子。你与令妹收到的两张邀请帖,实则非无双之愿,我亦不曾递送过,而是……” “而是令兄命人送来的?”孟十三好整以瑕地接着往下道,“且令兄会让人送来董二小姐的生辰帖,乃是崔七爷之意?” “对!”董玲珑惊讶,“夭夭怎会知晓?” “刚才你接连三问,所表之意不就是如此。”孟十三也有猜测过崔瑜是如何促使董府送来两张能让她光明正大出府的生辰帖,未曾想其中竟还有董家大公子的功劳,“此事儿令尊令堂可知晓?” “家母初时不晓得,今日宴席过半方知,至于家父……”董玲珑想了会儿,“此为内宅之事,虽是涉及家兄,但以往常的惯例,家母应当不会与家父提及,除非……” 她看了眼孟十三:“除非家兄再做出出格之举。” 孟十三一下子想到宴席之上,她前后感觉到的在中庭宝瓶门外的两道目光,先时不知是谁,更不解其因,眼下倒是明白了。 从一开始就盯着她的那道目光,应与董宽有关,想是因受崔瑜所托而对她产生兴趣,后来半道加入的第二道目光,则应与苗氏有关,却是一颗爱子之心形同对儿媳的审视。 想着她决然道:“雅雅,你要知道,我的婚事由不得我作主,目前为止,府中长辈也并无为我说亲的打算。无论是令兄,还是崔七爷,皆与我毫无干系,令妹今日的生辰帖,我与二妹有幸受邀,过府为董二小姐贺喜,仅此而已。” 董玲珑反应了一会儿,才彻底反应过来孟十三的话中之意:“夭夭放心,家父家母那边,你不必担心,绝然传不出任何谣言,至于家兄,他甚怕被我母亲拧掉耳朵,他不敢胡来。今日于宴席之上,无双虽屡屡出言不逊,却也并非是真的对夭夭有何意见,她只是不想……咳!夭夭不必理她,我这个妹妹自来嘴硬心软,没有恶意的,今日过后,我可以保证,她绝不会再将崔七爷与夭夭混在一块儿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