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人的安危之前,饶是大魏皇帝的生死,她都不会放在眼里。
是故,当听到宝珠和常青说的那些话儿时,她踏进厢房时,便已然想好要问一问主人了。
只有确保主人的安全,她才能全身心无妨碍地找寻孟仁平。
孟仁平的失踪,初时还被李寿压了下来。
后来夜色逐渐深沉,李寿还是作出了决定,把消息传回城内,找来更加的人手,加大搜寻的力度与范围。
恰如孟十三对长安所言那般,李寿也对孟仁平失踪的所在扩张到青北山之外的那些荒芜之地。
而之所以两人都没有想过孟仁平或许早已回了城,譬如说下手的人用类似大桶之类掩盖住,被偷偷运回了城内,则尽因不管是想谋害孟仁平,还是想通过孟仁平谋害孟十三,在城外远要比城内容易解决得多。
孟仁平到底是孟府大公子,是詹事府的府丞,是东宫太子跟前大红人。
在城内有许多死亡痕迹不好处理,在城外荒野则无这一层考虑,甚至荒野的兽类便是最好的抵赖说辞,最佳的背锅羔羊。
李寿身边除了常青,便是同尘与季宽,季宽眼下并不在他左右,侍候的活儿由常青负责,安全的活儿由同尘负责,他要派人回城调人手,必是此二人之中的一人。
当然,还有白浊可选择。
然而当常青提出之际,李寿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殿下!”常青跪了下去,“殿下三思啊,同尘万不能在此时离开殿下半步,万一那导致孟大公子失踪的歹人回来,进了此直上道观,没了同尘,奴婢便是万死,也怕护不住殿下啊!”
同尘同样不赞同李寿的决定:“殿下,孟大小姐眼下就在隔壁厢房,从殿下派白浊过去守着孟大小姐,孟大小姐并没有想要踏出厢房的举动。”
李寿听出同尘的意思,却没有要改口的意思。
常青则直接接口道:“同尘说得对啊,殿下!就让白浊暂时下山回城一趟,白浊身手不弱,飞快下山,山下有季大公子留着的骏马,再打马进城,一来一回很快的!”
“殿下……”同尘刚想附和常青之言,便被李寿抬手止住了下文。
李寿摇头:“夭夭的性子,连孤都吃不准,她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孤想不到,也猜不透,孤只能用笨法子,让人守着她,让她好好的,直至她安然回城,回到孟府为止。在此之前,你们不必再说,孤不会改变主意的。”
常青与同尘相视一眼,彼此皆知再劝无用。
再劝,只会让他们的殿下发怒。
殿下已然劳心劳身,为太多事儿耗费了不少精神,他们不想也不愿再惹得殿下动上肝火。
无奈之下,常青只能悄摸摸地去找了宝珠,让宝珠把李寿的决定一字不差地告知孟十三。
孟十三送走再回山林继续找寻孟仁平的长安之后,她没再倚窗而望,而是让宝珠到楼下找跑堂要了一壶果酒,坐在榻上开始吃酒。
吃酒免不得要下酒菜,虽则只是果酒,根本喝不醉人,于是吃下酒菜,她吃了个饱腹。
宝珠受常青之托来禀她之时,她刚好吃下最后一滴有着浓郁果香的酒。
随后,她起身。
“小姐?”
“走,我们过去,与殿下一道。”
对于孟十三的到来,李寿在不曾想到之余是又惊又喜又力持镇定,然左手尾指不受控制地翘起来,于第一时间便泄露了他内心的狂喜。
同尘早回到暗处默默守护着。
李寿厢房里只剩下常青,以及刚过来的孟十三和宝珠。
孟十三见过礼后,她半点儿也不拘束地坐在罗汉榻的另一端,与李寿面对面坐着,为了舒服,她甚至盘起了腿儿。
盘起腿儿坐后,她忽然想起来,好似除了最初成为孟良辰之际,她于闺房床榻上醒来的那会儿,曾盘过腿儿坐着之后,这是第二次。
常青示意宝珠和他一同退远一些。
宝珠以为常青又要她帮着传什么话儿,刚离远一些,她便先说道:“我家小姐都主动过来与你家殿下一道了,有什么想说的,已无需再传了吧?”
“没有没有。”常青学宝珠的样子,把声音压得很低,“我就是想真心地谢你一谢。”
宝珠斜眼瞧着常青:“真心谢我一谢,就靠嘴说啊?”
“哪儿能啊。”常青是有打算的,“你不知道,我打从在殿下身边侍候,殿下赏了我不少宝贝,老值钱了!待回城,我便均给你几样。”
宝珠大喜:“真的?”
东宫之物,绝对是宝贝啊,肯定老值钱了!
“应当的。”常青重重地点头,又瞥了眼李寿此刻因高兴极了的心情,而显现在李寿左手翘起来的尾指上,“只要殿下安全,又高兴,我舍什么都值得。”
孟十三盘腿儿坐了一会儿,仍未见李寿有想开口的意愿,她只好开口了:“殿下让白浊往城里报信搬人过来吧。”
“多嘴。”李寿顿时板着脸看向侍立得有些远的常青。
常青立马原地跪下。
宝珠犹豫着该不该也跟着跪下之际,孟十三又说道:“我倒是不觉得常青多嘴,常青也是为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