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不是什么都准备妥当了么?”孟十三察觉到孟仁吉依旧紧张兮兮的。
“是,都准备妥当了。”孟仁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一得到大哥的通知,我还是想在
孟十三也笑:“那好,二哥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夭夭洗耳恭听。”
左右能让兄长不再这般紧张,她是很乐意配合一下,当一个装话桶的。
因着明日孟十三和孟美景要结伴前往靖王府参加李照沁办的荷宴,午时那会儿已然身在靖王府里,孟仁吉若是紧随在乔千承之后离京,那么孟十三无法分身两顾,前去送孟仁吉。
对此,孟仁吉表示没关系。
反正到时他离开京城,打的是游学的旗号,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没读万卷书,便走一走万里路。
送不送的,他也知道届时应当不会有人去送他,早有心理准备,倒也不存在失不失望。
“主要也是因着不能太过引人注目。”孟十三解释道,“从前二哥不受瞩目,倘若此次去游学,大哥三哥四弟和我与美景,我们都去送二哥,难免惹人测目。二哥岭南之行,不宜过于招摇。”
孟仁吉顿悟:“……也对。”
以前他就是一个弃子,有幸得大妹妹相助,方得以回到孟府。
如今大妹妹又为他的前程谋划,这份前程来之不易,亦曾因他与乔将军走得近而被刺杀,幸而遇到陆二公子出手相救,大妹妹也早派了风筝暗中保护他,他方捡回一条性命。
明日午后乔将军离京,他要紧随其后,乃是秘密行事,到和乔千承说好的地方会合,再结伴同往岭南,如此之大事儿,确实不能引人测目。
原来乔千承从回京开始,便已经时时刻刻引人瞩目,他跟在后面离京要是太过招摇,让兄弟妹妹们都去送他,必然会招来某些人的好奇心。
人一旦有了好奇心,少不得嘴碎非议,一旦引起非议,那必然会发生一些事与愿违之事!
“是我想得太少,思虑不周全了。”孟仁吉在这一刻,羞愧之感前所未有的浓烈。
往前甚有自知之明,纵然知晓自己不擅长这些弯弯绕绕之事,他倒也没多大的感触,只觉得离他甚远,而今突然近在咫尺,无法负荷的担忧变成实质,羞愧便铺天盖地。
孟十三看着这样的孟仁吉,她没有再出言宽慰。
有些事情,有些问题,总得兄长自己面对。
面对了,意识到了,才能开动脑筯去解决问题。
到岭南之后,兄长便是一个人面对所有事情,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似这般想得少这般思考不周全,一个行差踏错,便会要了兄长的性命。
纵然尚还有孟府为兄长撑腰,做兄长的后靠,从今往后,也要兄长自己立得起来方能成大事儿。
孟十三的沉默不语,让先时像这样的情况时,总能听到孟十三宽慰之言的孟仁吉直至回到森万院,一颗心仍旧沉甸甸的。
楚存到了森万院之后,文方便没再时刻跟在孟仁吉左右,换成了他。
故而孟仁吉和孟十三兄妹俩都说了些什么,孟仁吉为何会如此情绪低落,他是清清楚楚。
可他再有一张巧舌如簧的嘴,这会儿也选择了沉默。
大小姐在最后的沉默,他大抵能够明白乃是为何,此为何公子自己也是想到了,故而公子方会如此忧愁满面。
岭南之行的前路,着实艰难。
他老子娘在他选择之后,对他说的话儿,他仍言犹在耳,说他自己愿意跟着公子,可能是选择了一条有去无回的死路。
他哥昨晚还偷偷来找过他,跟他说他们的娘自他进了森万院,正式认公子为主开始,便失魂落魄的,时不时还得偷偷地抹眼泪。
他爹也让他哥来跟他说,他还有最后的一个机会。
如若他反悔了,不想跟着公子前往南蛮之地以命相拼,那他爹便是舍了老脸,也得去老太爷赏个恩典,而老太太那边,若他真反悔,他娘也不会反对,却是没颜面再呆在上房侍候,过后需自请退离长春院罢。
作为家生子,不必他哥跟他说,他亦知若他当真行反悔之事,这都是过后最轻的惩处。
如若老太爷老太太不肯轻饶他的出尔反尔,那一大家子都得受他连累,被举家发卖,都大有可能。
他哥不跟他说后果,只事着他爹他娘和他哥自己,昨晚来问他最后一次,想不想反悔。
他没犹豫,很快便同他哥摇头,说他绝不反悔。
“岭南之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生死由命。”
这是公子在他认主之后,和他说的一句话儿。
他哥还想再劝他,他便由将这句话儿送给他哥,也让他哥回去之后转述给他爹他娘听。
好让他爹他娘知晓他的决心,莫再来劝他。
不过听公子之意,可能明日午后便要离京了,他的爹娘和兄长再担心他,也没有时间能再来劝他了。
孟仁吉一个人走进尘飞堂,然后下令不让任何人打搅。
楚存得令守在堂外。
文方文原见到孟仁吉兴冲冲地出森万院,回来却是萎靡不振,二人不免悄悄问了楚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楚存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