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直子忍耐自己的嘲讽欲望忍得很辛苦,她不得不把头低得更低:“加茂君是个不错的人。” 这句倒是实话。虽然她打从心底里对这婚约感到莫名其妙,但加茂绵这个人很有趣——无论是他作为“赔罪”送她的那把匕首,还是直子从他的影子处感受到的东西,都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 “嗯。” 嗯?这是什么意思? 直子稍微抬起头,迅速抬眼看了一眼禅院直毘人的脸。那张年近五十却依然硬朗的脸上表情很是平静,一点也看不出就在两分钟之前可能还在与他的儿子发生原因未知的争执。但现在面对他的是自己,直子的脑子开始抽痛。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加茂家那边提议,为了让你们交流感情,多了解一下对方,请你每个月定期去加茂家和他相处几天,你意下如何?” 直子:“……” 包办婚姻往往有一个前提,就是双方可能连面都没见过就要在一个时间过后被长辈不由分说抓去结婚,由此导致了悲剧。从这方面来说,她是不是该夸一句能想到“交流感情”的加茂家和居然真的考虑了这个提议的禅院直毘人贴心啊?虽然她完全笑不出来……不,等一下。 虽然理由让她无言,但这不是个好机会吗?她可是烦透了禅院这个地方,虽说加茂估计也好不到哪去,但只要能和加茂绵沟通好,出去玩然后寻找以后脱离禅院的后路都是有可能的。就算对方不同意,她也有办法让他同意。 她可不准备在一辈子都呆在禅院或是加茂,等到时机成熟,她有了独立生活的机会,她绝对会立刻脱离禅院,和这个破地方断得干干净净。虽说她知道自己的异能力是个潜在的定时炸弹,至少在这一辈子让她开心地活几年吧?她已经受够被各种阴谋算计裹挟的日子了。 不过,明明她不久前还在加茂家遭遇了生死危机,难道就没人想过一个五岁的孩子会因此对去加茂家产生心理阴影吗,届时不是适得其反?……算了,她早就知道这类高高在上惯了的人永远以自我为中心,怎么会在意这种“小事”。 思考的时间不过半秒,直子很快点头:“女儿没有意见。” 她抬起脸,脸上的表情乖巧无害:“——全凭父亲大人的安排。” —————————————— 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直子才真正放松下来。一接触到被炉,她立刻摊成了一滩液体,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闭目取暖。 今天上午没有课,在这段时间里她还可以休息。 “直子小姐,您想再吃点什么吗?”雀子的声音很轻柔。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房间里,雀子也不再紧绷着神经,她跪坐在被炉的侧面——直子这段时间的坚持有了成效,至少在只有她们的时候,雀子不再总是恭谨地独自守在门边了。 “算了,反正……”没有味道的话难以下咽。直子没有把后面半句说出口,但雀子明白了她的意思。 想到自己至今没有恢复的味觉,直子有些郁闷。 上辈子十几年没吃过好东西,好不容易舒服了几年又因为各种意外吃不下睡不好,结果到了最后她也没能像小时候梦想过的那样过上华服美食的生活。这辈子倒是有机会了,为什么她偏偏失去了味觉呢? 纠结再多也没用,直子不再思考这些,放空自己,享受着惬意的安静。 …… 好冷。 直子闭着眼,感到有什么轻而湿润的东西连绵地落在她身上,四肢在逐渐变得僵硬,感官也开始迟缓,只能隐约听见有人语调哀婉地在她头顶说些什么: “和那个人接触……被嫌弃……命不好……对不起……下辈子……” 嗯?怎么又是下辈子,她都自杀过一次了还不够吗,到底要让她死几回才满意啊魔人先生。 听到某个关键词,直子忍不住强行撑开疲惫的眼皮,操控有些僵直的手足从地上爬起来,努力去看说话的人。 然而那人已经走远了,她只看见一个娇小的身着和服的背影。 ……虽说按作为参照物的树而言是娇小没错,但她的这个视角,是不是有点奇怪? 直子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沾着雪粒的四肢覆盖着黑色的皮毛。 几分钟后,她确定自己又连接上了两天前路过她的书房外,被她当成了逃课工具猫的那只黑猫。 她感受了一下自己原本的身体,眼前一片死寂的空虚,那是在她睡着后会进入的地方。 所以,她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可为什么她会被动连接上以前控制过的动物呢,明明她的控制是单向的,除非她主动连接上其他生物的影子,不然不存在被强制连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