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泛白,晨光熹微,窗台上的海棠花在霜露的滋润下凝结出晶莹的水珠,经日光折射而下闪耀出点点亮光,越发显得其鲜艳明丽。 微风轻轻拂来,海棠花香四溢,虞妱拿着一把剪子,立在窗台旁,捻起枝桠仔细修剪,神情平和安然。 绿雪走进屋内,出声打破了眼前的宁静氛围,“姑娘,临川郡王有事来访。” 他?好端端地,这临川郡王怎么会来找她,她与他妹熟悉,可与他完全没有半点干系。 虞妱放下剪子,拿起巾帕拭了拭手,道:“什么事情?” 春雪摇摇头:“不知。” 虞妱又道:“人可是请进了前厅?” 春雪道:“对的,姑娘。” “那我出去见他一面。” 随后虞妱准备抬步朝外走去,但下一瞬又顿住了脚步,看着雪足下踩着的木屐,她又返身折回去,重新换了一双软底云履后,这才再次走去前厅。 白明淮坐在太师椅上,端起眼前的清茶,轻抿一口,等待虞妱的到来。 他左手置于膝上,指尖有节奏地轻叩,面色十分愉悦。 没过多久,门口便出现了一道人影,袅袅娜娜小步走来,肩若削成,腰若约素,颜如舜华。 白明淮眼眸暗沉了一瞬,见她逐渐走到近前,脸上挂出温和的笑意,站起身有礼道:“虞姑娘。” 虞妱见白明淮眼神清亮净澈,看起来十分舒心,也露出微笑:“郡王爷。” 她伸出手,示意白明淮:“请坐,我们坐下来再慢慢谈。” 白明淮的目光在她的柔荑上一掠而过,纤长白嫩,指尖点缀着一抹艳绮的深红,仿佛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妄念。 好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白明淮收起心底的思绪,听她的话坐下,虞妱坐在上首,略带疑惑问道:“不知郡王爷来找我是有何事?” 闻言,白明淮神色变得有些黯淡,“是这样的,家妹昨日一时贪凉吃多了冰,半夜不慎突发高热,今早才退了热。但人还不大得精神,却要闹着过来找你玩,我娘怕她撞风病情又复发,所以就拘着她不让她出来。” “但她又哭又闹,所以我也没有办法了,便上门来走一趟,想请虞姑娘帮个忙,虞姑娘能否过去我家陪她玩一下呢?” 虞妱蹙着细眉,似是在思虑什么。 白明淮在来时便考虑到了她可能会拒绝的原因,早就想好了说辞,“虞姑娘请放心,我娘已经出府了,虞姑娘过去无需再拜会长辈,只是小辈之间的邀约而已。” 白明淮这番话说得真情实感,合情合理,虞妱没理由再拒绝,于是她点点头:“好,我随你过去。” 白明淮绽放出一个绚烂的笑容,他站起身拱手道:“那就多谢虞姑娘了。” “不必客气。” 白明淮跟在她身后走出前厅,往正门走去,两人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走到门口时,景越正矗立在府门旁边,看到跟在虞妱身后的白明淮,他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戾气。 等那双浅色缎面云履走到他眼前时,他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神色,开口唤道:“姑娘。” 虞妱淡淡应了一声,随后往旁边白府拐去。 白明淮听见虞妱回应,也看了他一眼,但很快转过头去,视若无物,仿佛他只是不值一瞧的蝼蚁,眼中全是轻蔑。 眼看着快到白府了,白明淮连忙上前几步走到虞妱身旁,依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毕竟他是白府的主人,自然要引路。 门口的侍卫看见自家郡王连忙开门放行,举止恭敬地迎接他们进去。 郡王府果然气派,鎏金铜瓦,雕梁画栋,看起来富丽堂皇,布局精妙,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皆是造型别致、精雕细琢而成。 他们走过抄手游廊,穿过垂花门,终于抵达白明芙所在的院子,丫鬟婆子一看见他们二人,连忙躬身行礼,白明淮摆摆手,带虞妱走了进去。 两人在床前停下,整张架子床被浅粉色帷幔围着,掖得严严实实。 虞妱掀开一道缝隙,白明芙苍白憔悴的小脸便露了出来。 白明芙原本精神萎靡,一看见虞妱,双眸便亮了亮,惊喜道:“虞姐姐,你怎么来啦?” 虞妱笑了笑,“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看你。” “呜呜……是啊,早知道不贪凉了,好难受,不过现在好了很多。” “那就好。” 趁虞妱和白明芙对话的功夫,白明淮立在她身后,眼神幽幽地盯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