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音和欧阳询闹了别扭。两人之前也小吵小闹过,但从来没这么认真过。欧阳询前来求和好几次,都吃了闭门羹。因为林见音说什么都不愿意见他。 大哥看不下去了,劝导林见音得过且过。 可林见音却说:“我都决定和他绝交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改变。解释,交谈,剖开真心,本质上都是为了试探是否还有重归于好的可能,但,我并不打算同他和好。所以大哥,你也别劝我了。我不想见他。” “阿音,你这是逃避。不管以后如何,总该把话说开,万一是你误解了他呢,你总该给他一个同你解释的机会。” “不必,大哥。首先,我不想听他解释,其次,他也无需向我解释。我意已决,说什么都不会改变的。不见,就是不见。” “阿音,你怎这么犟?” 林见音捂起耳朵,拒绝交流。 等她再抬头时,大哥已经走远了。 林见音松了一口气,继续提笔抄写家规。 她以前也犟,但从京城回来后,变得更犟了。以前是内敛的,克制的。可不知为何,从京城回来后,她肚子里就咽不下一口气。 能发泄出来的,她必须要发泄。 不能发泄的,她想方设法也要发泄。 她想了想,可能是在京城过得太苦太憋屈了。这才导致她回到汝南,就一个劲儿的肆意妄为。 既然欧阳询说她冷血,那她就冷血给他看看。以后若非必要,她肯定不和他说一个字。 二哥最近忙着读书。 极其偶尔才会去祠堂探望她。 那天,二哥一进门就调侃道:“哟,听说咱们林三和欧阳家那小子绝交了,何必呢,你们都当了这么多年好友了。” “二哥,我就奇怪了,为何你们都要拿这事调侃我。” “不是调侃,是关心。” “他抢我们林家的生意,你不是不知道。” “这个不是什么大事。” “那什么才是大事?” “你的心情。” 林见音哑火了。终于不再像个炮仗,一点就炸了。确实,不应该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浪费心情。 “二哥你言之有理。” “我的好妹子,你终于想通了。” “嗯,想通了。”林见音如释重负,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什么狗屁欧阳询,可去他的吧。 这样的损友,若她再因为他生气,她就是个大傻子。 “成。那你便继续抄着吧,二哥去学堂了。” “嗯。” 此前和祖父商量好了,等处理完西域商人的事情,她再回来跪祠堂。如今林见音正在兑现诺言。 林家的生意蒸蒸日上。 她也没什么好烦忧的了。 她算过时间,今日是七月廿十,加上之前跪的半个多月,等到九月廿九,她便跪满三月之期,可以从祠堂出去了。 和郑玉书的婚期定在腊月十八。 也就是说,在成婚前,她还有一段日子可以自由自在的。 既然婚约躲不掉,那便不躲了。 期间娘亲问她,想不想见见郑玉书。郑玉书总是送来书信,询问是否可以来林府探望她。 因为不知道林见音是否想见他,他不敢贸然打扰。所以就只好托林见音的娘亲试试口风。 林见音听闻后,垂了垂眸,咬着唇似乎在与什么对抗着。无所察觉中,笔尖的墨水滴在纸上,晕染了一片字迹。 她急忙挪开笔,“不见。娘亲,我不想见。” 陆笙看出来女儿不高兴了,担心道:“你这孩子,日后嫁过去了,是要和夫君日日相处的。你如今就这般排斥了,嫁过去可怎么办?” 林见音的眼中似有泪花,但她吸了吸鼻子,强行掩盖了情绪。“娘亲,梨香可以不嫁吗?” 她说服自己无数遍,嫁就嫁吧,没关系的。可心底总有另一个声音,不时出来叫嚣,说不能嫁。 陆笙又何尝愿意看女儿这样。 可这件事,她帮不了女儿,只能安抚般摸摸女儿乌黑柔顺的后脑勺,“梨香,同县令家的婚约,你太爷爷在世时便定下了。你姑母不嫁,你再不嫁,叫你祖父如何同县令交代。” 林见音点头,“嗯。梨香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梨香会嫁的。” 她怎么忍心叫祖父为难呢。 “梨香